蒋琬头大如斗,自己这走的是什么霉运,你们下这么重的手折磨我?还摆出一副是我不对的架势,只是已经在大堂上输过一次,而庞德公不肯帮自己,让蒋琬不敢多埋怨,恼羞成怒道:“让你哥来!让马何来!”
蒋琬和马何的年纪差不多,也算是一个圈子里的朋友,马何听到消息,第一时间跑来:“蒋琬,我可来了,该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
蒋琬也晓得自己回天无力,思索着说道:“我招供了,你们还是把我关在监狱里,如果照这样下去,我必死无疑;即使侥幸不死,我也会变成行尸走肉,我要出去。”
马何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皇上曾经吩咐过,只要你回答完每一个问题,十天后就可以出去了。”
蒋琬一愣,随即明白了:“你们的人,看见了蒙面人?”
马何放缓了语气说道:“别打埋伏了行不行?是庞德公;蒋琬,你要打起精神来,如果你不能让青铜司满意,蒋家被抓的人一个也回不去,听到了没有?唉,看在过去的交情上,我答应你,忙过了这几天,我就和皇上说,放你出去。”
马何转而向马谡说道:“法大人负责审问蒋琬,在这期间,任何人都不能见蒋琬,听明白了吗?”
这是不折不扣的命令,马谡哪敢违逆?答道:“二哥,你放心。”
马谡心中还是闪过一丝疑虑,马何的话似乎出乎常态?难道外面还在抓捕中?马何无奈的苦笑道:“我们现在在襄阳大肆搜捕,但是按照王智说的人数,我们才抓到六成的人,其他的人如果不是跑了,就是躲在某个阴暗的地方。事情并没有结束,懂吗?”
秋虫客栈中,一向杀伐果断的吕蒙,看着一群着急的手下竟然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这个时候,贺齐和君本迟走了进来,贺齐说道:“吕蒙,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撤退细节,随时可以动身。”
“好,你们具体说一下!”吕蒙也是不放心,才会提这个要求;等过了一会,听完了君本迟的叙述,吕蒙点点头说道:“很好,贺齐!你考虑的很周详,我没有任何意见,一切都都按你的计划来。”
吕蒙做事的风格一向以狠辣着称,这一点贺齐二人非常清楚;步练师插话说:“一旦撤离,动作要迅速,吕蒙的手下行动前要做好乔装,出城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江边,及时撤离。我们这一次的任务算是半途而废,现在需要把弟兄们都带回去。贺齐,你这里现在也未必安全,不如一起走吧?”
贺齐又何尝不想马上离开襄阳,撤离到长江对面的安全地带,尤其是在风声越来越紧的时候,刚来襄阳的人一下子失踪了三十几个,贺齐能感受到危机越来越逼近。这段时间以来,贺齐换了一个掩饰身份,为了这次行动,已经初步编织了一张网,已经可以和北面来的人进行直接的接触,这对于贺齐来说,付出巨多。
要知道,在一系列的行动失败后,六国盟已经没有任何情报来源,更不要说能够接触到刘辩一方的高层了,即便是原先的荆襄士族,也都在避如虎狼,不愿意像过去一样出钱出力。现在贺齐能够做到这一点,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最起码他要想办法保留住这个身份。但是这些事情不能够让别人知道,贺齐看着众人,开口说道:“我还有一些工作没有完成,所以暂时还不能撤离。你们回去后通知袁绍,让他准备第二套人马。”
“是!”吕蒙回答道,吕蒙看出贺齐想对自己这些人隐瞒一些事,但是吕蒙不想计较,大半的死士失踪,说明自己这伙人已经暴露,能够安全离开才是最关键的事,至于贺齐这样的人,吕蒙只能希望,他们有足够好的运气。
贺齐又看向步练师,开口吩咐道:“你们和吕蒙一起走,就在江南岸的联络点等我,最多三五天,时间不会长。”
步练师看出了贺齐的心思,摇着头说:“贺大哥,你应该和我们一起走,全琮认识你,不管你怎么躲藏,躲不过全琮的那双眼睛。”
“全琮没有出卖我们.”实际上贺齐的信心也不足,在暗战中,放长线钓大鱼是守方惯用的伎俩,贺齐无法确定全琮是不是真的看在顾家的份上,没有向青铜司说出自己。贺齐需要一段时间去验证,避免在以后关键的时刻出现问题。
步练师依旧摇头:“你这是在赌命,成大事的人,不能在乎这些,吕蒙,我们走吧,要不然过了接应的时刻,一个也走不掉。”
吕蒙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即指挥死士撤退,君本迟却是留到最后,看了一眼贺齐,说道:“千万不要低估青铜司,死士和竹篾铺出了问题,说明我们当中有鬼,你也要早点撤离,这里太危险!”
吕蒙等人也无从选择,靠近水路的南门是最早关闭的城门,出西门和北门只可能越绕越远,只能选择东门冒险;正是最后一批百姓离城的时分,守门的士卒并没有一一盘查,而是目光严厉地注视着人流从东门进来或者出去,混在人群中的吕蒙等人很轻松地出了城门。
出了城门,赶集的人、下班的人、还有一些小商贩,都从田间的小路,奔向四五里地外的那些小村落;官道上的人立即显得稀疏起来,吕蒙一行立即自然地分成四个小组间隔行走,以便互相支持。只是他们不知道,正是这个平日里保护自己的小动作,被马何通过望远镜尽收眼底。
因为抓到了大部分的人,马何对于江东来的这批死士已经有了足够的印象,虽说不可能一眼在人群中分辨出来,带着几个俘虏指认,认出剩余死士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让马何有些意外的是,刘辩对于吕蒙和那个叫步练师的女人的态度,刘辩几乎就是下死命令,不可放过。
马何在望远镜中看到了队形的变化,很容易锁定了两名死士,两个家伙虽然打扮的跟一个小贩似的,但是大步流星,时刻与不远处的几组人保持着协调,本身就是一个破绽。马何在望远镜的镜头中寻找,终于找到一个卓尔不凡的年轻人,目光如炬,很谨慎,走路的时候,不时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要是马何没有望远镜,而是谋求靠近监视,马何相信自己已经露出了破绽,但是现在不一样,马何相信吕蒙还没有觉察到;马何下达了调动步骑兵的命令后,才让两个俘虏确认是不是吕蒙。
两个俘虏都是第一次见到望远镜,瞠目结舌之下情绪备受打击,都没有玩什么心思,不仅指认出吕蒙,还指认出在吕蒙身后十几米远的步练师。马何不再犹豫,看吕蒙等人进入了包围圈,立即下令动手。
现在已经出城七八里地,过了十里亭子,前面就是田野和岔道;吕蒙和步练师一直没发现跟踪自己的人,看来是脱身有望,吕蒙刚刚要下令快走,忽然感觉到脚下的地在颤抖。骑兵,吕蒙一下子反应过来,却看见四周的行人与路边的摊主都亮出了武器,不远处的小树林冲出了成队的步兵,而骑兵正在三个方向包抄过来。
“有埋伏,拼了。”吕蒙的叫声在夜幕中还是很尖锐的,可是一大半被淹没在马蹄声中,随之而来的就是震天的厮杀声。
贺齐看着众人消失在视线中,转身回到客栈,开始从外到里进行清理众人的痕迹,他在这方面是大行家,很清楚,只有将所有痕迹都清理干净,出事的时候才会把损失降到最小。贺齐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到了深夜,他不知道朝廷什么时候才会发动大搜查,或许是在城门四闭宵禁以后。
贺齐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对方既然开始搜捕,为什么不关闭城门,还放任江东的人跑出去,对方应该是在南下的路上设伏,吕蒙一行一看就不是寻常人,自己做了一件错事。现在只能希望吕蒙和步练师想到这一点,出城后把人分散开。
就在这个时候,君本迟撞开门躲了进来,看见贺齐迎出来,君本迟迅速关上门说:“我们出城的时候遇见了青铜司的人,死士的样子太呆板,即便分成四个小组,还是被对方认出来。这帮阴险的家伙没有立即出手,而是召唤巡逻的骑兵围过来,我是走在最后面,一看形势不好,就急着回来通知你。”
贺齐一听,马上就觉出不对劲,晓得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好在自己已经清理了客栈,贺齐顾不上细想,和君本迟迅速拿了钱财,离开了秋虫客栈,跑去襄阳城的另一处安全屋,两条街外的一处草屋,平时那里留了一个人,应付街坊四邻的招呼,并不参与什么行动。
只是两人在宵禁的鼓声中跑到安全屋,顿时被草屋里面的场景震惊住了,那么同伴已经出事了,尸体被摆在街上,里正和官兵正在询问左右邻居。君本迟勃然变色,他没想到对方的动作会这么大,手段会这么狠,多处开花,这简直就是屠杀!
不好!君本迟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预感到对方是早就掌握了这个地点,那么对自己这些人的跟踪,恐怕不是一天两天了。君本迟望向贺齐,贺齐把君本迟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才说:“全琮出卖了我们,只是对方很小心,今天看到吕蒙等人出现才出手。我们只有一个去处,就是庞德公的住所。”
现在已经不可能跑出襄阳城了,贺齐说的,是庞德公在城里的一处做字画买卖的地方,晚上也没有人住在店里,实际上是为了方便庞德公与蒋琬见面。这是贺齐跟踪蒋琬发现的秘密,现在庞德公和蒋琬都在监狱里,贺齐两人只要能安全地跑进去,想怎么编造身份就怎么编造。
等到到达字画店,看看四周无人,君本迟轻车熟路地打开了所,贺齐下了一块门板,两人闪身进去,在里面把店门锁上。刚刚到了里间点亮了一个火折子,就听见街上传来巡逻士卒的脚步声,这一带开始了全面搜查。
寂静的夜晚顿时沸腾起来,四处灯光闪烁,鸡飞狗跳的声音席卷了四周的住宅和店铺,贺齐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看来朝廷动作还是很快的,除去反应的时间,已经是难能可贵的。幸好自己二人快了一步,要不然就尴尬了。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贺齐起身来到大门,从门缝就看见门外站着很多人,随口问了一声,就打开了门,镇定的问道:“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为首的是一名军官,高声呵斥道:“搜查。”
贺齐的眉头一皱,只好点了点头,上前把门板拆开,军官带着一众手下走了进来。军官看向贺齐,冷声问道:“你的姓名,在这里是做什么的?”
贺齐看着军士们直接进入店里,其中并没有专业的高手带领,也没有人检查可疑的痕迹,不觉心中大定,这说明只是一次简单的搜查。贺齐的这份侥幸心理害了自己,等贺齐和君本迟两人同时被钢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两人明白,游戏结束了。
贺齐心中也盘算过是不是找机会动手,可是出了屋子看见全琮和一队甲士,贺齐明白,自己二人是一点脱身的机会都没有。君本迟冲全琮啐了一口,贺齐反而是笑笑:“全将军,我还以为你要留条后路呢?”
“我是在等顾劭的信,没想到等来的是成群的死士。”全琮彬彬有礼地说:“这么大的场面,谁还敢留你。你以为你在襄阳是干嘛哪?度假?你们这个客栈根本没有窃取情报的能力,也没有多少大人物敢在襄阳要你们护送,你们不就是把顾雍他们的消息传过来吗?”
贺齐一愣,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要是这样,我还留在襄阳做什么,我留在襄阳,就是为了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得了吧,你我还不知道,你看不出来事情真的很严重?”全琮哭笑不得,都做了阶下囚,还是这么嘴硬,贺齐这是找死的节奏啊;君本迟的脸色也逐渐沉重下来,过了一会,悄悄走到全琮旁边,低声说道:“既然事态这么严重,你有办法救我吗?”
全琮脸色微微一滞,这话当着贺齐的面他有点不好对答,难道直接说青铜司就等着你们投降?全琮强笑着解释:“你们不需要人去救,只要青铜司满意,就是做富翁做官也不是没可能。”
贺齐撇了一眼君本迟,悠悠说道:“青铜司能毫不费力地抓到我们,能知道江东刺客的行踪,君本迟,你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给他们?”
全琮沉下了脸说:“贺齐,我们说话,有你什么事?你不能自己想死,就让所有的人陪葬;你说,皇上去江东,难道会比袁绍做得差?”
贺齐一时语塞,在这个问题上,袁绍根本不是刘辩的对手;不过贺齐不想给全琮长脸,不屑的笑道:“全琮,我的事你少管!只是你别害了君本迟,他一家老小可都在江东。”
“你们连这样的事都做?”全琮火了,指着贺齐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威胁我,还是在威胁君本迟?你把话说清楚!”
“说就说,我不会投降的……”
贺齐是个真正的硬汉,即便进了审讯室,依旧是铮铮铁骨,马何的手下在一天之中用了所有的刑具,依旧没有让贺齐开口;反而是君本迟,看着贺齐口鼻流血,痛苦地呻吟惨叫,听从了全琮的劝告,说出了自己知道的全部内情。
贺齐和君本迟前来襄阳,其实一开始并不是袁绍的主意,而是田丰与袁尚的主意,当时是为了刺探刘表的情况;贺齐的手中还有一个情报网,贺齐会不定时地离开秋虫客栈与和那些人见面,取回需要的情报。贺齐之所以抱着侥幸的心理不走,和这些人有着很大的关系。
马何点点头说:“全琮不知道,但是顾雍应该是晓得实情的,晓得贺齐的身份不一般,所以没想过利用秋虫客栈与我们联系;既然如此,那就继续用刑,来人,照顾好贺齐先生,一直到拿到我们需要的文件为止。”
贺齐一听,立即意识到马何是铁了心要他的命啊,冷笑道:“马何,难怪刘辩会看上你,你原来也是一个狠角色啊。现在,我只希望,你在刑讯的时候直接弄死我,省的我在监狱里受罪。”
马何笑道:“贺齐,我相信你和那些线人有过命的交情,对你的愿望,我乐观其成,你恐怕不知道青铜司的规矩,如果审讯中出了什么问题……没有人会负责。”
贺齐的惨叫声响了一夜,天亮的时候,前来查看结果的法正拦住了马何,拽着马何去见了刘辩;马何顺手带上君本迟的供词,君本迟本人三更天就睡了,现在还在梦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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