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摇摇头说:“太奢侈,算了。”
车夫说完,就若无其事地要转身走去;王真站起来叫道:“集里的烧饼店已经关门了,这位兄弟,四海之内皆兄弟,要是不嫌弃,过来一起聚聚,我请客。”
王真说话间已经走到车夫的身边,这一异样的情况没有逃过车夫的眼睛,车夫笑道:“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酒肆的伙计竟然听懂了这句话,差点破口大骂,一个赶车的也敢自称君子,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王真微笑着点头说:“我兄弟出来游玩就是想解解闷,看兄弟也是走南闯北的人,讲几个趣事就可以了,不存在什么嗟来之食的;要是嫌弃菜肴,伙计,再添两个菜。”
王真一表人才,面色红润,穿的也是绸缎,怎么看都像哪家权贵的子弟,说话语气也是丝毫不差;伙计看还要添菜,忙帮着王真说话:“这位客官,你看人家公子如此通情达理,赏个脸吧。”
车夫晓得遇见难缠的主了,大汉还是讲究尊卑的,自己一个车夫要是不给王真这样的人面子,怎么看都是古怪;车夫也是艺高人胆大的主。装作受惊若宠的样子说:“那就多谢公子爷,打扰了。”
法正始终坐着没动,等王真把车夫带过来坐下,伙计送来一副碗筷,法正才叫伙计上一份猪头肉和一条红烧鱼;王真一向唯法正马首是瞻,人留住了,剩下的事也不管,就等着法正的盘问结果。
法正看了看驴车来的方向,忽然醒悟,那两个送粮食的护卫很可能就是在探道,发现没有异常,才通知车夫过来;法正笑着问车夫:“从许昌来?替谁家送货的?”
法正身上散发着官府的气息,车夫已经明白自己暴露在有心人的眼里,如刀似锋的目光望向法正说:“替陈家送了一趟货去城里的宅子,现在回来拉布匹。”
对方连编造一个理由都那么勉强,而且直接说出陈家,法正敏锐地感觉到这个浑身散发着冷意的青年不对劲,法正笑着说:“我和陈家的人都熟,你明天有空吗?我家有一批瓷器要送到阳翟去。”
车夫微微一笑,他知道对方不会善罢甘休,笑着说道:“明天我没时间!”
车夫的举动都落入王真的眼中,王真打岔说道:“那就算了,你说说,都在外面见过那些趣闻?”
车夫不禁皱了皱眉头,青铜司无处不在,这段时间自己出行都非常小心了,可还是没有摆脱被盯上的命运;车夫能清楚地感受到王真向他扫视而过的目光,微笑问道:“二位是青铜司的?”
“法正。”法正朝外面的手下发出了信号,直接了当地问:“请问贵姓?”
“陈尧章。”陈尧章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慢慢地喝了起来;四个青铜司的人装作客人进店,直接控制了伙计和酒肆门口的位置,法正点点头说:“我听陈家的人和你过去的好友说,你自幼学武,后来也去江湖上锻炼,这次回许昌,是想大展宏图,还是做做生意?”
陈尧章喝完了碗中酒,放下酒碗问:“你们想抓我?”
“不。”法正笑着说:“你要是大展宏图,我可以向郭嘉或者钟演推荐你;你要是想做生意,我买你所有的情报。”
陈尧章笑了起来:“假如我就想做个车夫呢?”
“陈家的嫡子没有平头百姓。”法正信心十足地说:“你从益州回来,最起码我可以请你去青铜司喝茶,问清楚益州那边的一些事。”
陈尧章手腕一动,就要抓向法正,王真的筷子已经抢先拦在前面;两人坐着交手不到五招,陈尧章就输了。陈尧章摇头笑笑说:“我输了,可是你们也不能无缘无故抓人吧?”
法正点头说:“陈忠现在是颍川郡别驾,我会把你送到那边去。”
“难怪你们会等在这里。”陈尧章恍然大悟:“陈忠那家伙从小就阴阳怪气的,长大了还是这样容易坏事。好吧,吃完饭,我和你们过去。”
陈尧章的胃口并没有因为自己被困住而变差,几乎把桌上的酒菜一扫而光,包括新上的两道菜,都没有浪费。只不过法正很快发现自己上了当,在陈尧章吃完最后一块猪头肉的时候,陈家的家主陈休带着五十名私兵,从庄园里跑了出来;陈休满脸堆笑:“法大人,你来了柳叶集,怎么不打一个招呼,给老夫一个款待的机会?”
门外没有现身的一组人喊来了巡逻的官兵,法正无奈地笑笑说:“公务在身,陈家主应该清楚,皇上对陈尧章的事很重视,我只想请陈公子去问几句话。”
陈休摆出这样的架势只是不想被人说闲话,就算没有巡逻的那队官兵,陈休也不敢杀了法正这样级别的官员,那会逼得刘辩大开杀戒;陈休只说了一句:“我陪陈尧章去你们青铜司。”
郭嘉对法正的行动极为满意,作为青铜司的第一把手,刘辩的绝对心腹,郭嘉并不在乎陈休的态度;况且自己的上司尚书许相已经出面,郭嘉相信陈休现在的感觉除了难受就是难受。
要是许相听到郭嘉如此赞誉,肯定会有一丝暖意,觉得不枉自己一次次替青铜司背黑锅什么;看见陈休还是有点不甘心,许相身子略微向前倾斜,谦逊地说道:“陈家主,青铜司的一帮人都是年轻气盛,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看在皇上的份上不要深究;至于陈尧章,我保证他最后完好无缺地出来。”
说到这里,陪坐的法正和满宠差点笑出声来,许相的声誉之差是出了名的,陈休要是相信许相的保证,还不如直接走人;陈休没好气地说:“从益州回来的人多着呢,你们把每个人都找来问一遍?”
许相面不改色地说道:“但不是每个人都是汉中王的心腹,也不是每个人回到老家,还要装作车夫,避免外人注意到。陈家主是晓得有人告发的,你既然和陈尧章一直有联系,就应该通知他,主动来青铜司解释清楚。”
法正听到许相的话,深以为然,他开口说道:“许大人说的很对,陈家主,有些事不是空穴来风,我们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只能说眼下刻不容缓,我们尽快查清楚情况,放陈尧章回去。”
法正这段话说得简单直接,意思非常明显,要陈休顾及一下其他人的情绪;满宠当然没有异议,他是许昌令,要是陈尧章真带着其他目的整天在颍川郡晃悠,迟早会出事。
陈休的心里其实一直提心吊胆,不可否认,他也不想陈尧章的事影响到陈家的前途;陈休微微一笑,故作语气轻松地说道:“还是法正你想的周到,我在亲情之下,有些事难免没有顾及到。不过你们也知道,我也很难,还望秉公办理,像许尚书说得那样,完好无缺地出来。”
陈休的这番话,没有一点虚掩的意思,反而让许相和法正有些为难,两人都清楚,郭嘉在里面的审问肯定开始了;许相经验老到,颔首说道:“陈家主放心,我们只问与汉中王有关的事情,不问陈家的事;吴匡正在长安主持与汉中王的谈判,有些事可以及早做准备。”
许相这是在婉转地告诉陈休,要是陈尧章真是刘协的人,你们陈家就要动了,让刘协在长安的谈判中,把陈尧章换回去;陈休认真地看看许相,点头说:“多谢。”
陈尧章在青铜司过了两天,终于开始吐露情报了,他来就是联络豫州反对刘辩的人,原本是想帮助张邈和吕布,但谁知道局面那样反转,陈尧章连一个人还来不及说服,战事就结束了。只是在最近这段时间,陈尧章与徐州那边的王模、周逵联系上了,陈群拒绝了。
这点成果满足不了郭嘉,因为陈尧章的藤箱里就有曹宏、王模、周逵给刘协的信,抓捕三人的行动早就开始了;郭嘉问了一个让陈尧章惊慌的问题,从巴蜀到许昌最快要四个月左右的路程,刘协是怎么晓得张邈、吕布要作乱的?
郭嘉这是阳谋,吕布现在一直说自己的反叛是六国盟的策划,那么只要陈尧章说不清楚,朝廷就能直接咬定刘协在与六国盟合作,不管刘辩与刘协达成什么协议,只要六国盟的人再落入自己手中,就可以撕毁与刘协的协议。
陈尧章不说,郭嘉并不着急,就以这个理由把人扣着,过几天让陈休与陈忠看上一眼,自己没有动刑,好吃好喝地侍候着;而吴匡、士孙瑞与王允几次来往信件谈判,最后经刘辩同意,以二千匹战马和一年停战的代价,换取了刘璋四家人到长安。
普天同庆,战火终于暂时停止了,只是袁绍的代表陈震和刘表的代表韩嵩在许昌尴尬了;袁绍是没办法,袁绍自己在兖州等地训练出来的主力在淮南损失殆尽,现在只能依靠江东本地的力量与许昌对抗;因此不得不满足江东人的一个要求,派陈震来许昌商议,希望能够有个体面的暂停。
荆州呢?
荆州的实力虽然不弱,但是由于受制于荆州豪门的懈怠,加上南阳郡的失守,荆州已经无法阻止刘辩的大军杀往襄阳;要是以前刘表还指望襄阳的高大城池,但是寿春活生生的例子在前面,刘表自己都没有了信心,只能听从蔡瑁等人的建议,想要不丢失江北的地盘,只能向许昌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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