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家鱼头火锅店,叫了常年守着店铺的妻子王艺涵,跟着自己,买了几样价格不菲的反季节水果拎着,安步当车向萧鸿轩家走着。
和鱼头火锅店老板娘王艺涵熟络的人,大多都会说,二十五六年轻貌美的伶俐老板娘,嫁给胖鱼这个三十五六岁油腻大叔,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走在路上,踩着高跟鞋身姿摇曳的王艺涵,愈发显得拎着一大袋水果,每走出一步都带动一身肥膘打着颤的胖鱼又老又油腻。
“叫辆车吧,余同。”王艺涵心痛丈夫走的辛苦,轻声劝说道。
胖鱼晃晃手里的袋子,“这又是两百多块钱,还是省点吧,也不远,走过去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扭过一脸油汗的脸,看着妻子娇媚的容颜,咧着嘴,憨憨的笑了笑。
“余同,我们有自己的店,生意也挺好的,你不用这样苦着自己!”看着丈夫笑和不笑,都因堆积脂肪过于宽大的下巴显得在笑着的脸,王艺涵心痛不已。
二婚嫁给余同的王艺涵,实际年龄已经三十出头,而中年油腻大叔的余同真实年龄才是二十多岁。
两人是在金华市余同舅舅开的火锅店结识,老板清秀聪明的小外甥余同,为了娶到暗自喜爱上的,总是脸上带着被脾气暴躁丈夫打出的青肿伤痕的饭店服务员王艺涵。暗暗将后厨所有的技艺都熟练掌握,回乡带回了一笔款子,回到店里,在一个关店后的深夜和王艺涵摊牌。我爱你,我能够给你一世的幸福,你跟我走!
看着尚显稚嫩的余同,王艺涵劝过,自己是嫁过人的残花败柳,不要误了你的大好前程。
最终稚嫩的余同,却用自己详尽的规划,说服了深深恐惧着性格乖僻暴戾丈夫的王艺涵,鼓起勇气离了婚。
王艺涵离婚后,二人为躲避王艺涵前夫纠缠,相携离开鱼米之乡的故土,远走人生地不熟的大西北。
为了存活下来,清秀白净一脸聪明相的余同变成了脑子总是慢了一拍,憨态可掬的胖鱼,成了人们眼里大阿福似的活宝。
王艺涵深爱着自己如今的丈夫。
最初,是被丈夫在那个夜晚澄澈的眸子迸射出炽烈的爱意感动,才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翼。
这些年过去,俩人赤手空拳积攒出一份家业的过程里,丈夫表现出的智慧和自律,点滴积累,让王艺涵在沉溺在丈夫营造的幸福之时,愈发感觉到丈夫爱意的深沉。
丈夫绝不是周遭人评说的憨傻,只有作为相依为命的妻子,才能够知道自己丈夫有多么聪慧,也才会每个夜晚依在丈夫怀里心怀愧疚。
不是因为自己,丈夫不用退了家里定好的婚事,不用脱离了家族的庇护,用尚显稚嫩的肩头,背负着二人的小家。
王艺涵从包里抽出纸巾轻柔的为丈夫擦着脸上的汗水,低低的娇声说道;“出门前你也不说是去哪里,你看看,我穿着高跟鞋呢,别说再陪你走下去,这会已经快磨破皮了。”
“出租车!”胖鱼举着立起大拇指的手,大声冲着迎面行来的出租车吼着。
谢莹家的餐桌边,萧鸿轩板起了脸,冲着口若悬河,不停夸着这一餐晚饭精致美味的胖鱼冷声说道;
“你能不能不要做戏,说人话!”
脱口而出,立时,萧鸿轩歉然的冲着王艺涵笑着解释道;“王姐,我和余同说话随便惯了,你可别见怪。”
王艺涵忍着心里的不悦,强笑着说道;
“我们家当家的碎嘴子,话多,可不是单单萧总说过,他就是这样个人。”
瞪了眼掩嘴偷笑的劳燕,萧鸿轩涩笑着,轻摇着头,“家里简陋,凑合着请王姐吃顿饭,莹莹,你陪王姐去客厅坐了聊会天,我和余同有话说。”
谢莹斜瞄了一脸苦涩的萧鸿轩一眼,热情的招呼王艺涵去客厅休息,临出餐厅的时候,回看了眼萧鸿轩,随手把餐厅的推拉门关严。
萧鸿轩起身从冰箱里取出罐啤酒丢给余同,板着脸,沉声说道;
“余同,呵呵!如今所有人都把你称做胖鱼,可是我还是能够记起你原来的模样。
我萧老三看得起为了家人过上好生活,在外面为做成了事,肯于低头做小的男人,在我眼里,余同你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汉子!
你也别把忽悠外人的法门用到我这里来,知根知底,没用的虚假客套话收拾了。
干脆点,说吧,啥事犯难了?”
余同藏在眯缝眼里的眸子精光闪烁,浑身上下瞧不到一点平日憨憨的神态,对视着萧鸿轩。
“三哥,这几年你帮我不少,可以说要是没有遇到你,就没有我余同的今天。
总想着,有一日三哥要是有用的上我余同的地方,我也能报答三哥的恩情。”
见萧鸿轩不耐的挥手,余同爽快的笑道;
“套话说惯了,忍不住张嘴就来。
我来家里找三哥,就是想知道,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三哥失去了对生意的掌控,曹秀秀要把三哥最赚钱的勾引酒廊转手,这事是真的吗?”
萧鸿轩皱着眉,重重点头,眼睛斜看着客厅方向。
“三哥,没办法制止吗?”
萧鸿轩眉心柠起个结,摇着头。
“我有个想法,三哥,如果我出面和曹秀秀谈,以我的名义把酒廊接过来,我多多少多参与进一点股份,实际还是三哥做大股东。
这样一来,三哥既能保住酒廊的经营权,还不惹得小嫂子生气。你看行吗?”
萧鸿轩毫不迟疑的摇着头,叹息道;
“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可不敢拿谢莹肚子里的孩子,赌一赌。
即便是想要赌这一把,接手酒廊也要几百万资金,你也看到了,我天天在家陪着谢莹,哪里有精力时间去找来几百万资金?”
余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萧鸿轩的脸,严肃的说道;
“只要三哥觉得我的主意能行的通,钱,我来想办法凑。”
萧鸿轩一脸的无奈,连连摇头。
“别说这样做想要瞒住谢莹的可能是万中无一,就是百分之一万的可能,我也不敢。
钱和孩子你让我怎么选!
勾引酒廊的生意丢了,钱少赚了,以后还能找补回来。”
重重叹了口气,“哎!孩子在谢莹肚子里,她要是心情不好,影响了孩子正常成长,后悔半辈子都没用。”
余同还想继续劝说,萧鸿轩满是无奈的摆着手站起身,“别说了,余同有心帮我,心意我领了。”
拉开了隔开客厅的玻璃推拉门,苦笑着肃手请余同去客厅坐。
余同夫妇在谢莹家剩下的时间里,余同再没有机会和萧鸿轩单独说话。
谢莹端坐沙发上,殷勤招待客人。萧鸿轩打扫完厨房餐厅,紧着忙着给客人准备饮品,端上果盘。有点空闲,也是立在谢莹身后,随时准备着完成谢莹提出新的要求。
拦住送下楼的萧鸿轩,不必再送了,余同夫妇挥手告辞。
走出谢莹家住的小区大门,王艺涵仰头看着,被落山的太阳渲染出漫天彩霞的天空,心情象漫天火红流霞,暖流涌动。
“余同,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手臂被妻子攥的紧紧,妻子手还在微颤着。
余同携带着妻子远走千里,不光光是为了躲避王艺涵前夫的骚扰,也是为了给自己的父母亲一个证明。证明自己和王艺涵的结合,是有一个幸福美满光明的未来。
为了这个目标,余同的付出不能与人言说。
曾经清秀聪颖的余同化为憨态可掬的胖鱼,长得一身的赘肉,还有因此不期而来的各种伤害健康的弊端。
余同默默承担着,承担了自己的选择的结果。
他有自己的愿景,他要成功,他的期盼的成功简单明了,却是需要获取巨额的金钱表现出来。
余同带着爱人远遁西北的开始,就下定了决心,要给王艺涵一个明媚的未来。为了这个目的,他甘愿痴肥,成为别人笑谈的对象,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有趣又没有伤害力的形象,才能够最快的速度融入周围各色社交圈子里。
王艺涵是看着丈夫强迫着自己,大量摄取增肥的食物,极短的时间从面貌清秀变成如今一身肥膘,如同讨喜的阿福的样子。
王艺涵不是一见之下爱上了丈夫余同,最初的时候,在婚姻里受尽虐待的王艺涵,如同困在漆黑的深井里,遇到了痴恋自己的小年轻余同,仿佛望见头顶一星光亮,便舍了命往上飞着。
为了脱离曾经留满黑色记忆的故乡,和余同相携远走北方,突然间,像是飞出了井口,天空舒展开了怀抱,日月星辰光耀着每一个白天和黑夜。
王艺涵欢喜之余,感恩着牵引着自己踏上异乡之路的小丈夫。
背井离乡的生活不会少了艰难,王艺涵却被小丈夫窄窄的后背呵护的严严实实,几年来反倒是愈发活的明艳靓丽。
相伴的日子越久,王艺涵对丈夫的爱愈发深厚。
这个比自己小了几岁小男人,是用一种舍弃了自我的方式在呵护痛爱自己。这样的爱,无时无刻环绕着王艺涵,又深沉的让王艺涵心醉。
看到怀孕的谢莹和丈夫萧鸿轩,因了腹中的小生命,喜悦着,恩爱着,王艺涵艳羡之外,就升腾起想要为抖着一身肥膘守护着自己的丈夫生养孩子的欲望。
她急切地想要有个自己和身边喜欢孩子的丈夫孕育出爱的结晶。
一直以来,王艺涵对丈夫余同越是爱,越是怕自己和年少的丈夫相比显出老态,平日里格外重视保养自己容貌。也不愿生养孩子,生恐怀孕产子使得自己加速老去,失去丈夫的宠爱。
和尚且才怀了孕,腰身依旧轻盈容颜靓丽的谢莹聊天时,王艺涵悄悄问谢莹,就不怕生养孩子变老变丑。
谢莹欣慰的扶着平坦的腹部,满是幸福。反问王艺涵,是不是不爱余同?女人为最爱的男人生孩子难道不是最直接表达爱意的方式?由此表达自己将一生都和这个男人绑在了一起,无论男人事业有成还是穷困潦倒,有了血脉相连的孩子,自己都会和他共同支撑起一个家。
谢莹的反问,让王艺涵沉默许久。
不住地在心里追问自己,是否爱丈夫余同。
爱的有多深,两人间,自己是更爱自己,还是如同丈夫深爱自己一样,爱丈夫更多些。
得出的答案使得王艺涵愧疚不已,和不惜舍弃外貌,丢弃尊严,装傻扮痴的丈夫相比,自己处处维护外在容貌,全都是在为自己个人考虑,从不曾在意丈夫的意愿。
今天,她不再在意自己年龄比丈夫大,她不在意容颜老去;不再恐惧失去靓丽的容貌,自己唯一赖以依靠的丈夫的爱意会有所改变;不在害怕孩子的出生会分拨走丈夫的宠爱。
她想要为身边的男人彻彻底底奉献自己。
这一刻,她的心里没有自己这一生的设想规划,有的全都是丈夫余同的喜怒哀乐。
余同捉了妻子的手,感触到妻子释放出的全心全意浓郁的爱意,他很想很想把妻子环抱在怀里。如果这时不是行走在人流熙攘的街头。
王艺涵眼神热辣辣的看着丈夫,颤声决绝的说道;“余同,我要为你生个孩子!”
余同忍着喜悦,抖着腮帮子,柔声说道;
“孩子还是晚点要吧,再有一两年时间,我们在这里的基础夯实的更加牢靠。艺涵,我要戒烟戒酒减肥,我们生养一个聪明健康的宝宝。”
余同的眼里闪耀着明媚的春光,一切皆在言语之外,这刻的王艺涵才是全心全意爱着自己,这才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爱人。
余同笑着伸出弯曲的手臂,等着王艺涵挽上了,丝毫不在意路上行人瞧着矮胖油腻大叔被高挑美丽女郎携手的诧异目光。
美好最易被打碎!
越是难得的美好,越是碎的轻易!
余同和王艺涵沉醉在二人蜜意中尚且不到二分钟,路边陡然间刹停的轿车溅起的浮尘,和摇下的车窗伸出的梳理着一丝不乱三七分发式,有着一双灵光四射大眼睛的青年俊俏男子轻浮调笑的声音,同时侵袭而来。
“胖鱼好兴致呀!两公婆都不在店里看着生意,跑大马路上显摆漂亮媳妇。怎么!钱赚够了。”
皇冠轿车车窗探出头来的男子,用着种俯看小人物的髙踞傲慢神态,言语轻挑的和路边深情蜜意的余同夫妇说着话。
被打扰了此刻的温馨好心情,王艺涵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路边停下的宽大的皇冠轿车,以及车上嘴角翘起神色傲然的青年男子,余同夫妇都熟识。
陆清绯,沁园茶庄老板陆清远的弟弟。
和哥哥陆清远随和散淡不同,陆清绯从不隐藏张扬的性格,脸上总是挂着骄傲的神态。
陆家世代经营茶的生意,能够走出清净如同世外桃源的山间植满茶树的家门,代表整个家族在繁华城市里打点家里的生意,必须是经历过和茶有关的,种茶,炒茶等等工序,并且成为其中翘楚,才会有机会从茶庄伙计开始学习经营之道。
最后能够独当一面经管家族茶庄的都是陆家最优秀的子弟。
只是这样一道道的过关,能够出人头地成为最顶尖的家族精英,多数都已是不惑之年。
陆清远不到三十岁,就有了自己所属的第一间茶庄,已经是家里数十年间才出一个的青年才俊。
没想到的是,弟弟陆清绯,很快便超越了哥哥所创造的最年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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