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紧闭着眼睛,心绪萦乱的坐在旧椅上。
门外的敲声渐渐减弱,他都忘记了这是房东第几次敲门。也许,他已经习惯了,即使哪一天他被撵出门,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他舒缓地叹了一口气,无力地站起来。环顾四周,乱乱的,值钱的东西却没有。走向洗手间,拧了拧水龙头,早已停水了。生气地用脚不断地踢水龙头,“邦”的一声,断了。他笑着,笑着,像骷髅一样笑着,往回走。
随地捡了地上几个剩水的塑料罐,“咕咕”地喝两口,又坐回了他的旧椅上。
把手掩着脸,另一只手在空中不断地打划着。是的,他毒瘾犯了。在椅子上拿起一支针,狠狠地插进了自己的躯体上。
也许,他就是千千万万中的其中一位瘾君子。以前,房东从没有来敲过这扇门。以前,他家什么都有,冰箱,空调,电视......以前,他有一位贤良的妻子,可爱的女儿。此刻,什么都失去了。现在,他仅能做的,只是让噩梦渐渐吞噬自己枯残而失色的剪影。
此时,门外又有人敲响了。他皱着眉头,从残眸里透过一丝烦厌,却无可奈何。
门外的人却叫起来:“请问大海先生在不在,这里有件信物,麻烦签收。”
大海听了,才知道不是房东。缓缓地站起来吗、挪移着脚步,往门外走去。
门开了,签了名,手里拿了个信件。忙掀开看:
大海拿着一千元,他笑了,天无绝人之路。
他走出家门,吃了顿饭。问了别人,今天3号。明天将要行事了。又去商店买了一把弹簧刀,换了一套衣装。剩下的钱,都来到毒贩处。
就这样时间过得很快。
12点的钟敲响了,中午。
他走出门,拿起了一个黑皮箱。正撞着房东。房东问他房租,他说,今天晚上就给你了。
不多久,来到北山。清明时节雨纷纷,落下的雨像泪水一样,让人的心有几分冰冷。清浅的风,掠过路里行人的脸。祭祖的人都低下头,默默地在心中祈祷着,对死者的追忆,成了今天仅有的旋律。在静静地等待,隔世的相见。
大海不同,他不是来祭祖的,他已经没有了思想,他只是一个行尸。
在西边,他找到了那块石头。看看周围,这个地方的人都很少。木棉花在上面开着,红彤彤的,像滴艳血,有几片落下,在昏晦的天际,像无言的红雨,温暖着落幕的雨天。
在上去前,他不知道会有什么事。他隐着草丛,脚步轻轻地上去了。
一切如信上所说,果然有个人在上面。蹒跚地躬着身子,白发已经零疏,很显然,他已经上了岁数。跟信上一样,老人带着面具,大海看不见他的样子。
老人四周看着,像在寻找什么。大海看见了他的眼睛,有一种炽热涌上心头,却不清楚是什么。
老人慢慢跪在地上,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包袱。墓前早已挖一个坑,老人手抖着把东西放在上面。然后慢慢把土堆上去。
大海看见了,心里想:大概就是这个东西了。老人应该埋了就走,等等吧。得来全不费工夫,嘿嘿。
老人埋后,静静地跪在这里过了十分钟。
大海想:真麻烦,老人真是。好,再等一会。
老人站起来,却不走。这时,大海毒瘾发作。把黑皮箱打开,拿出一小包白的,吸了。
幻觉来了,胆子也来了。在漫天天神的号召下,一想起了,老人还不走。气从中来,从黑皮包里拿起了弹簧刀,冲上去。
一切都迷迷糊糊,感觉老人并没有反抗。就倒在血泊中了。
从朦胧中醒来,看见老人。心里害怕了,却没想多少,从土里挖出了包袱,跑开了。
大风打碎了木棉花,刷刷地落下,像熄灭的灯火,慢慢沉睡去。也许,再为生灵的眷念,也许,把一切都当成了默哀,沉浸在清明雨中。
大海惊恐地跑了出来。
害怕,猛吸了两口,就不怕了。他来到哭雨酒店。8点整,他等着。在夜里,雨还没有停,这时的雨更冷了。大路上灯火阑珊,盏灯的斑驳影子,在无限放大。
这时,门口走出了两个穿制服的人,把他带走了。
在他再次清醒时,已经在警察局了。手里上着枷锁。
经过一天的谈判,他最后都招认了。
最后,他问警察,你们怎么知道的。
警察告诉他:“昨天有一封信来,说你将会在在北山西边杀了人,8点逃到哭雨酒店。不过我们很不解,这封信是一个月前发来的,还为你求情。”
大海笑了:“是我的一个债主。”
由于大海大认错态度较好,最后他被判了无期徒刑。可是他始终没有知道,他杀的那人是谁。后来警察知道他是位瘾君子,把他先带到了戒毒所。
那天,大海望着天空,流泪了。想起了自己的一生,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妻子。
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跪在地上了。因为在他进监狱的前一个月,他才去老家偷了父亲的养老金。
这时,监狱警卫叫他过去,有人探他。
他坐在了探房。隔着玻璃,看着他的妻子,与女儿。再次哭了,女儿这么大了。
女儿坐在对窗,说了声:爸爸。我想你。
妻子给了他一封信,说是大海爸爸的遗信。
此时他才知道,他父亲不在了。
拆开信
这年清明节,那木棉花又开了。映红了这个雨天。木棉花下的墓碑上香还没有熄灭。是媳妇为他们点上的。里面葬着一位普通的老人,和他的包袱——里面装着的是妻子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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