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柳幽幽叹了口气,轻轻道:“林侍卫倒真是忠心耿耿得很,他说了他此生会永远保护我,他就绝不会食言,他还说若有人要伤害我,不管那个人是谁,他都会杀了她。”
玉兰已经冷静了许多,淡定道:“公主殿下怕是记错了,奴婢十岁入宫,家中并无任何兄弟姐妹。”
“是吗?”姜柳呵呵地笑着,没再理会她,自己大步走了出去。
千凤殿和云烟殿一个在南在北,相隔甚远。玉兰带着姜柳去到千凤殿的时候,王后已经在殿内等了一会儿。
姜柳进来后依照规矩对王后行礼。弯腰,低头,轻轻一拜。是很标准的宫廷礼仪。
但王后并没有立刻让她起身,就让她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待了约莫半柱香后,才抬眼看向她,缓缓说道:“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本宫身边的人也敢动。”
夜昭国的王后封氏,在宫里待了多年,身上自带一种贵气优雅,但内心却变得无比狠毒,阴冷的眼神像是毒蛇一样死盯着姜柳。
但姜柳已经不会再被她一个阴毒的眼神吓得说不出话,她不咸不淡地反击:“儿臣不懂王后在说什么。”
“住口!谁准你像云儿一样在本宫面前自称儿臣的,我可没有你这个女儿!”看来姜云和亲的事对她的打击很大,她已经隐藏不住怒气了。
“是,姜柳谨记王后教诲。”姜柳顺从地接下她的话。
千凤殿的气氛冷到了极点。以前王后也对一些妃嫔动用过私刑,昭帝知晓了却也不闻不问,于是王后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多年以来,封后管理后宫对付不听话的妃子所用的方法都是私刑处置。事后严重的终身病痛缠身那也是常事。
王后不打算再跟姜柳耗下去,她向左右旁边使了个眼色,身边的人心神领会,走到姜柳的面前不由分说就扇了姜柳两耳光。
然后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押着姜柳跪在了地上,玉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很多根细长的银针。
饶是姜柳事先做好了准备,此刻心里也不由自主地升起惧意。
但她脸上表情却很镇定。那双杏子般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凤椅上的封后,眼中的恨意没有掩饰地流露出来。
封后面露讥笑:“你也只能在心里恨恨本宫了,而本宫却可以随意地处罚你,只要本宫没把你弄死,王上也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雪亮的长针狠狠刺到姜柳的背上,一根又一根,刺破皮肉到骨血里。姜柳咬紧牙关死死不发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封后伸手打了个哈欠,随后淡淡地出声让她们停手。
而姜柳呢,她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水浸湿了她的衣服。可她还有力气对封后道:“王后今日的教诲姜柳铭记在心,永不敢忘。”
封后不屑地看着她,就像是在看地上随时可以踩死的一只蚂蚁。语气也充满了不屑:“玉兰把她带下去。”
“是,娘娘。”宫女玉兰低下头领命,然后和另一个宫女拉着姜柳的胳膊将她拖了下去。
封后并不打算放了姜柳,所以她说带下去也自然不会是把姜柳送回云烟殿。
姜柳被玉兰扔到一个荒凉的屋子里关着时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意外,那群人巴不得她死,自然也不会给她药物医治她的伤。
两个宫女把姜柳关进去后还给房门上了锁,像是生怕她逃走似的。
姜柳靠门坐了一会儿,听到门外落锁的声音又确定两人是真的走了以后,撑着门小心地站起来。
窗户并没有锁上,但姜柳并不打算从窗户那里爬出去。她从袖子里取出一截小东西。这东西姜柳并不认识。那是苏灵越偷偷塞给她的,苏灵越告诉她若遇危险就将线头扯了,然后苏灵越会出现在她面前。
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偏帮另一人,姜柳知道苏灵越帮自己是想利用自己得到某些东西。
但姜柳并不反感苏灵越利用自己。
一是因为苏灵越救过她,还有就是苏灵越利用她那至少说明自己有利用的价值,不会成为弃子。
“呯”地一声,天空出现一束烟花。
绚烂的色彩是短暂的,没一会儿就消失了。
然后姜柳看到屋子里出现一团白光,几秒过后,白光散去,一身红衣的苏灵越出现在她面前。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手里拿了把团扇。苏灵越走到屋子里唯一的椅子上坐好,声音冷冷的:“前些日子我听说封后身边那个叫红梅的宫女死了,是你干的吧?”这句话听着好像是求证什么,但却更像是表明事实。
姜柳没有否认:“是。”
苏灵越手里拿着团扇,眼睛也像是在盯着团扇上面的桃花仔细研究,但开口说出的话却还是对着姜柳:“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你能不能让我见一面林默?”姜柳说道。
苏灵越问:“林默?是谁?”
姜柳回答道:“是一把剑。”
苏灵越有些不可置信:“你总不会是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吧,你真以为他是真的爱你?”
姜柳听罢却摇了摇头,她说“不,我不相信他是真的爱我,但他现在是我手里唯一能用的剑,我想赌一把。”
“好吧,随你。”苏灵越倒想看看姜柳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有趣的事,她不再劝她。
然后,苏灵越走上前来一把扣住了姜柳的手腕,用了一种法术从姜柳的脑子里挖出了林默那个人的信息。
苏灵越松手后,姜柳感觉脑子有点晕。不过她这时倒是疑惑起来,“风姑娘呢?”
苏灵越随口道:“她啊,我把她送去了朝歌。”
商云国,云族朝歌。
天道所在,天命所归,就在云中的司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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