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毛彤彤一问，看着满院的女人们都望着自己，八爷似乎才想起来今晚这桌席面意味着什么。

没有片刻的犹豫，八爷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道：“爷今儿累了，懒得动，就歇你这了。”说着也不等众人反应，径直一个人先进了屋。

其实毛彤彤心里已经预料到这种可能。如果八爷有心要歇在杨氏或是吴氏那，早就会和她说，而不会等着她问了。所以这会毛彤彤并不惊讶，但却略有些尴尬。

她是看着杨氏和吴氏两人脸色变化的。本来还维持着笑容，可这会却都有些呆滞了。两人大概没想到八爷今日会谁也不选！

“那今儿就到这吧。你们都早些回去休息。”毛彤彤笑了笑，柔声道。

佟佳氏最先福了福身子，带着丫鬟走了。接着就是方若芸，她看了杨氏和吴氏两人一眼，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也带着丫鬟走了。

张氏和刘氏身份最低，一般都是等着几个格格先走，才告退。今日也是一样。可杨氏和吴氏因为受了打击，这会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两人都站着没动，到让张氏和刘氏也不好走了。

“格格，咱们该回了。”还是杨氏的丫鬟提醒了一句。

“啊，是！”杨氏这才回过神来，脸色有些难看。一旁的丫鬟连忙扶住了她。

吴氏这会也回过神来，神色却比刚刚要好，竟有种松口气的样子。

等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张氏和刘氏这才一起出了院子。

“贝勒爷果然谁也不选。”月色下，刘氏轻声的说了一句。

这会天色已经不早，两人又落在最后，路上已经没有别人。两人的脚步就慢了下来，只当是散步了。

“贝勒爷的心都在毛侧福晋身上呢！”张氏微微笑道：“这两位格格都不是容貌出众的，想分宠，不是简单的事。”

“是啊！要说容貌和家世，这两位还比不上方格格呢！”刘氏道：“方格格折腾了三年，也没能让贝勒爷多看一眼呢！”

“哎，这些也都不是咱们操心的事。”张氏叹了一声，“争什么宠啊！如咱们俩这样作伴也没什么不好。”

“是啊！咱们这样更自在！”刘氏笑着点头，道：“今晚这家宴吃的真是憋闷。一会儿回去姐姐再陪我喝一盅吧！今儿这月色真好，到不舍得早睡了。”

“行啊！”张氏笑着应道：“正好我今儿晚上也想喝上一杯！”

两人相视一笑，不由加快了步子。

另一边，杨氏和吴氏先后进了院子。

杨氏正待进屋，后进院子的吴氏却突然笑着道：“今儿有人想拔头筹，可惜啊，没能如愿呢！”

杨氏脚步一顿，抿着嘴吸了口气，还是抬脚进了屋子，并未多说一句话。

吴氏冷笑一声，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怡乐苑里，八爷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毛彤彤则在给他按摩太阳穴。

今儿只有杨氏和吴氏敬了八爷酒，且他都只各喝了一口，但他身上的酒气却不少。因为他自饮自酌了好几杯，现在已是有些微醺的状态了。

“爷有什么烦心事么？”毛彤彤轻声问道。

八爷自那年中毒伤身后，已经很少主动喝酒了。今儿确实有些反常。

“嗯？”八爷含糊道：“彤彤为何这么问？”

“总觉得爷今日像是在喝闷酒。”毛彤彤道。

“是么？”八爷笑了起来，睁眼看向毛彤彤，“彤彤会读心术么？”

“不是读心术。”毛彤彤道：“好歹也在爷身边待了几年，这点情绪还是能察觉到的。”

八爷伸手握住她的手，拉她在身前，懒懒地道：“不过是朝堂上的一些事。有些累，便想喝点酒放松一下。”

“那我就帮不上爷了。”毛彤彤遗憾道。

“彤彤陪着爷就好。”八爷笑笑，突然问道：“彤彤，要是有一天，我是说，要是有一天，爷不是贝勒了，或者，或者说，爷没有权势也没有富贵了，你可还愿陪在爷的身边？”

毛彤彤微微有些怔神。她看向八爷，就见他一双眼睛正盯着她，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却让人觉得他这话很郑重。

“爷说傻话呢！就算爷有一天落魄了，我还不是爷的女人？不陪着爷，陪谁？”毛彤彤笑道。

八爷愣了一下，失笑道：“啊，也是。彤彤这辈子是没机会陪别人了。”

毛彤彤没错过八爷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她心里其实明白八爷问这话的意思。

虽然她从不过问八爷前朝的事，但并不代表她真的什么都不知情。不仅仅因为她所熟知的历史，也因为八爷这两年来的一些举动，她隐隐猜到八爷在干什么！

她曾经也想过，要不要出言劝阻。毕竟历史上的八爷输的很惨！可想来想去，她还是放弃了。

且不说如今历史已经开始改变，更重要的是，她拿什么去说服八爷放弃呢？

他已经走上了这条路，承载的就不是他一个人的希望。他的身后有一群人在推着他走。一旦开始，想结束都难！

既然已经成了这个男人的女人，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那便富贵贫穷一同承受吧！即便有一天她因此受牵连成了阶下囚，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他已经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宠她，疼她，此生已无遗憾。

“爷，不管你做什么，都不必顾忌我的。”毛彤彤缓缓开口道：“做你想做的，不管何时，我都在。只要你回头，就能看到我。”

八爷本已微微闭上的眼睛一下就睁开了，直勾勾的看着毛彤彤，像是要看到她的心里去似的！

“彤彤。”八爷喊出两个人，却喉头滚动，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了，夜深了，爷早点歇息吧。明儿还大朝呢！”毛彤彤笑笑，扶着八爷坐起来。

“原来你都知道。”八爷道。

“我会读心术！”毛彤彤笑着眨了眨眼睛。

看着她俏皮的样子，八爷不由笑了起来。

第二日，八爷入宫上朝，毛彤彤则按着习惯继续睡回笼觉，却不想等起来后，外面却多了两个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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