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让你见笑了。今儿真是抱歉。”陈舅舅很是不好意思的道。
陈氏看着气呼呼的苏氏,心里也不高兴。虽然陈舅舅赔了不是,她还是道:“弟妹担心如珠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也该看看场合。你在京城多年,说话就这么没分寸么?”
被陈家两姐妹合起来教训,苏氏气得脸色铁青,恨恨地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攀上了八爷么!我家如玉还是太子爷的宠妾呢!以后还不知道谁求着谁!”
“啪!”陈舅舅一巴掌打在了苏氏脸上。
“你,你居然打我?”苏氏震惊的眼睛睁得老大,满满的不敢置信与不甘!
“大姐教训你还不知道悔改!我看你真是昏头了,什么话都说!”陈舅舅也气得不轻。
苏氏一向都是有分寸,所以虽然势利,有时候做的事情让他看不上眼,但他也没有太过说教。想着毕竟是个后宅妇人,闹不出什么事来。没想到今日会失控至此。
“阿玛、额娘,都是女儿的错!你们不要吵了。”陈如珠扶着苏氏哭道。
“可不就是因为你!”苏氏伸手就在陈如珠的背上重重的打了一巴掌,骂道:“要不是你这个没出息的,我今日会丢这么大的人?就没见过你这么没用的!带着那么丰厚的嫁妆过去还过不好日子!活该被欺负!”
“你干什么呀!好好的打孩子干嘛!”陈氏连忙把陈如珠拉过来护在怀里。
“还不是你给如珠挑的好人家!”陈舅舅气得身子都在发抖。
苏氏一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再看陈氏把陈如珠护在怀里,不由道:“你别在这假惺惺的当好人!当初可是你没答应娶我们家如珠过门的!”
“额娘!够了!女儿求你别说了!”陈如珠大哭着蹲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崩溃了。苏氏这句话算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场面闹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尴尬的不成样子。陈舅舅心里已经后悔死了。他刚刚就该拉着苏氏直接上车走的!现在他再也不敢耽搁,忙道:“大姐,弟弟我改日登门赔罪,今日先告辞了!”
“回去好好安慰下如珠。”陈氏道。
“我知道。”陈舅舅点头,连拖带拉的把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苏氏拖了出去。
陈氏把还蹲在地上哭的陈如珠拉了起来,道:“如珠,没什么困难是过不去的。你要坚强点。别让你阿玛、额娘太担心了。”
陈如珠也是压抑的太久,这会哭出来,情绪得到了释放,反而好一些了。她抽泣着站起来,冲着陈氏福了下身子,哽咽道:“大姑,今儿都怪我。还请您别生我额娘的气,她也是为我操心着急。”
陈氏不由叹气,陈如珠的性子还真是和善。这要是遇到个疼爱她的丈夫,好相处的婆婆,一切都还好说。要是遇到的丈夫不喜,婆婆又是爱刁难的,那就只有受气的了。
“好了,别多想,快跟着你阿玛、额娘回去吧。”陈氏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
看着陈舅舅一家的马车远去,陈氏这才转身对毛承运道:“老爷,今儿对不住了。早知道我就不请三弟一家了。”
“夫人说什么呢!你也没想到会成这个样子。”毛承运忙道:“咱们夫妻说这个就见外了。只是,这弟妹也实在是有些过了。她女儿过得不好就一定让彤彤帮忙么?我都不舍得让彤彤为家里的事去仗八爷的势,又何况是他们家的事。”
“是啊!虽说八爷宠彤彤,但咱们还是别给她找麻烦。次数多了,到像是彤彤要从八爷身上捞好处似的。”陈氏点头。
在这一点上,她和毛承运的想法是一致的。不然,这次来京城买宅院,她就会直接向毛彤彤开口了,而不会找陈舅舅帮忙了。
毛彤彤的院子里,八爷和毛彤彤并未休息,而是在说话。
“幸好是爷开口,不然我都不知道拒绝了。”毛彤彤松了口气道。
“你们俩单独出去说话,你都没答应帮忙,我又怎么会让苏氏用这点小伎俩胁迫你。”八爷道。
“倒不是我不想帮忙,是大姐不想说而已。”毛彤彤叹息一声道:“她大约是觉得很难堪吧。被夫家嫌弃的事,和自己的阿玛、额娘说说也许还能说出口,但我们都算外人,她自是不好意思开口的。”
“原来如此。”八爷点头。他就说有些奇怪。毛彤彤是个很感恩的人。选秀前在陈舅舅家住了一年,虽然不喜苏氏,但也对那边多有照拂,为的就是还这个人情。要是陈如珠开口,她应该会答应的。
“舅母实在是太不顾及大姐的感受了。这样当着一桌子人的面,她就不想想大姐面上多难堪。再说,求人帮忙也不是这样的求法。强迫人答应,就是帮忙也不会尽心啊!”毛彤彤无奈的摇头道。
说起来,陈如玉的性子到更像苏氏。只是进宫后吃了不少亏才算是有所改变。而陈如珠则像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一点没继承苏氏的心机和狠劲,倒显得软弱多了。
“好了,不说他们了。你今日回来可不是为这些事心烦的。”八爷道:“陪爷躺会吧。下午再和你额娘好好说话。”
“嗯,我给爷宽衣。”毛彤彤温柔一笑。
他们二人午休了,毛承运和陈氏也去休息了,毛明轩则一个人在自己的院子里看书。
今日陈如珠看他的目光,他不是没察觉到。只是察觉到又如何?当年就不曾动心,如今也更没有旧情可诉,不如装作没看见。
他这会其实最想的还是和毛彤彤能单独说说话,就像几年前在扬州一样。可他知道已经不可能了。
心中有淡淡的忧伤和不舍,毛明轩不由放下手里的书,看着窗外树上的枯枝,轻轻地叹了口气。当年那个拉着他的衣角,甜甜叫着大哥的小女孩终归是长大了。
看着毛彤彤和八爷之间的甜蜜互动,他虽为她高兴,但也不免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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