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你觉得很好?”陈如珠看向苏氏,问了一句。
“当然好啊!”苏氏笑道:“不然我叫你来干嘛!”
“那,那阿玛也同意了?”陈如珠又问。
“等你阿玛晚上回来,我就说。”苏氏道:“这么好的人家,你阿玛肯定没意见的。”
陈如珠心下着急,可看苏氏那高兴的样,她却不敢说不同意的话。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做主。苏氏找她来,不过是通知一声,根本不是征求她的意见。
“额娘,那,那对方也相中我了么?”陈如珠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当然!”苏氏带着几分自豪的道:“虽然你阿玛的官职比侍郎低,但你阿玛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和对方大房的老爷又是同僚,对咱们的家世还是满意的。再说,你的相貌人品在这里,他还能不满意?”
陈如珠脸上挤出个笑来,却是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这么看来,除了阿玛反对,她的婚事就算是定了。
等陈俊杰回来用过晚膳,苏氏就把这事说了。
“他们家啊!”陈俊杰并未露出欣喜的神色,而是微微皱眉,道:“是大理寺卿夫人保的媒?”
“是啊!”苏氏笑道:“之前不就和老爷说了么!这么久了,总算是有了消息。我看挺合适的。咱们珠儿嫁过去是做正室。等到那边老太爷以后没了,分了家出来,这侍郎府以后还不是嫡子的?”
“他们家人口多,我到是怕珠儿应付不来。毕竟咱们家人口简单。”陈俊杰道。
他既和对方大房的老爷是同僚,多多少少也是听说过他们府上的一些事的。那个侍郎的小儿子他也是见过的。
倒不是说人不好,实在是家里的事情复杂了些。侍郎的嫡长女至今未出嫁,还住在家里。两个庶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有一个已经娶了亲。等陈如珠嫁过去,婆媳间、妯娌间,还有一个大姑姐要相处。这还不谈和另外两房的人打交道。他想想都觉得头大,就别提女儿以后每日生活其中了。
“不行,这事我不同意。”陈俊杰想了想道。
“为何?”苏氏脸上的笑一僵,“老爷可别忘了,珠儿开了年就十七了,这亲事再不定下来,可就成老姑娘了。”
“那也不能随意给珠儿找个人家。”陈俊杰道。
“这怎么就是随意找的人家!这可是我挑选过的。除了家里人多一点,哪样不好?”苏氏急忙道。
“珠儿的性子温和,又善良。去了那种人多是非多的家庭,怕是要吃不少暗亏。我想着,还是给她挑个家里人口简单点的。就是家世差一些也没关系,只要人肯上进就好。”陈俊杰道。
“京城里就这么些人家!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那老爷说,给珠儿挑哪家?”苏氏没好气的道:“说的好像珠儿不是我亲生的!这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难道我会不为她着想?”
陈俊杰一时语塞。如今京里适龄的青年确实不多。要找个门当户对的,还真不容易。说起来,让如珠嫁到侍郎家去,还有点高攀的意味在。
可是想到如今住在府上的毛明轩,陈俊杰又动摇了。在他心里,这才是最合适的女婿人选。
“这会离过年也不远了,此事再等等吧。明年开春再说。”陈俊杰说。
苏氏一听这话就知道陈俊杰打的什么主意,当下便道:“老爷想等,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咱们女儿本就是高攀,现在要还拿架子,人家可会不乐意的。”
“不等就不等,我本来就不是很满意。”陈俊杰道。
“那珠儿的婚事怎么办?”苏氏不乐意道:“我知道老爷看好明轩,想着表哥表妹的亲上加亲。但我还是那句话,且不说他明年春闱是什么情况,就是这婚事也得问过大姐。要等她再回话,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耽搁的可是咱们女儿!”
要让苏氏说,就算毛明轩中了状元又如何,搞不好也就从个七品小官做起,还不知道被发配到哪个偏僻的地方去。她才舍不得女儿跟着去吃苦呢!
陈俊杰虽说平日不管后院的事,但事关女儿的终身大事,他还是愿意费心思的。现在又听苏氏对毛明轩像有些看不上的意味,当下也不高兴了,硬邦邦的道:“反正我不同意这家!要么,就等开春以后再说,要么,你就再给珠儿挑一家!”
说完,陈俊杰也不管苏氏是什么反应,起身就走了。
苏氏气得不行,在后面连喊了两声,陈俊杰都没回头。过了一会,就有丫鬟来说,陈俊杰往胡氏的院子去了。
“真是气死我了!”苏氏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好好的侍郎嫡子看不上,偏看上毛家那小子!”
陈如珠这晚睡的并不安稳,心里一直惦记着苏氏白天说的事。
第二日,陈如珠早早的就起了床去正院找苏氏。
“额娘,昨日那事,您和阿玛说了么?”陈如珠这会也顾不上矜持了,直接问道。
苏氏也是一晚上没睡好。她可没想到陈俊杰会反对的这么坚决。这会听陈如珠问,便垮着脸道:“你阿玛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居然说我给你挑的人家不好!”
陈如珠心下一喜,看来阿玛还是心疼她的。但见苏氏如此生气的样子,便道:“额娘别气,阿玛不同意,我便不嫁了,再找就是。”
“你知道什么!现在选个合适的人家多不容易!拖来拖去的,你就耽搁了!”苏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陈如珠,道:“你阿玛还想着等过完年再说。他当这是挑菜呢,人家都在那等着!就是挑菜,出手晚了,那好的也被人挑走了!”
“额娘,阿玛也许是舍不得我出嫁。您慢慢劝就是了。”陈如珠安慰道。
“舍不得,难得还留你一辈子?那就不是对你好,是害你了!”苏氏忿忿道。
“额娘,你和阿玛好好说。兴许,真的是那家人有哪里不好呢?您不是说阿玛还和他们家的哪位是同僚么?”陈如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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