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匆匆跑回家,一进院子就大喊:“二叔!”
关氏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不解的看着季青问:“青儿,昨晚你二叔去找你就没回来,我寻思着是莲儿把你们留下了,怎么,你没看到他?”
季青愣了愣,为了不让关氏担心,马上改口说:“昨晚我们在敏叔家喝多了点,今早二叔先回来,我就是问问他头疼不疼,我现在还有些头疼呢!”
“青儿,你二叔难得喝这么开心,让他休息吧,你头疼的话也去睡会,等会早饭好了叫你们!”关氏说着,又缩回了厨房。
以前莲儿在的时候,早上都是她们俩一起干活,现在就剩她一个人了,一时还有些不习惯,有时候灶里的柴火都忘记去添,总以为莲儿还在那。
她知道,不习惯的肯定不只自己一人,青儿和他二叔肯定也一时无法适应,所以昨晚才那么放纵的喝酒吧。
也不知道莲儿嫁到向林家,能不能适应,向林会不会像他说的那样疼爱莲儿,关氏想着想着,眼泪又情不自禁的在眼眶里打转。
季青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季礼房外,轻轻敲了敲门,降低声音喊了声:“二叔!”
没有反应!
他又提高了一点音量喊:“二叔,你开下门!”
仍然没有反应!
他觉得很奇怪,二叔跟莲儿一样,平时都是一叫就醒,绝对不是贪睡之人,怎么会毫无反应。
肯定有问题!
季青心想着,直接推了推,房门居然开了,里面只有一张空床,哪有二叔的影子?
这下季青可就急了,二叔昨晚扔下酒醉的自己就跑,是看到了什么人?为什么一夜未归?他会去哪里?
而这事,他又不能让阿妈知道,毕竟爹和阿妈身体不好,万一他们一着急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就不得了。
“二叔啊二叔,你到底去哪了?”季青自言自语的说着,突然想起冬爷爷,二叔以前都喜欢跟冬爷爷闲聊,说不定是找冬爷爷去了。
昨天季莲出嫁,冬爷爷作为村里的百岁老人,又是莲儿的师傅,自然是受到了隆重的款待,几乎所有人都把冬爷爷当成了季莲的娘家人,反而季青这个亲哥被冷落在一旁。
不过冬爷爷似乎千杯不醉,无论谁敬酒他都喝,最后大家都醉倒在地,他却大摇大摆的独自回家了。
当然,季青只看到冬爷爷在那喝喜酒,并不知道冬爷爷是怎么回的家,不过冬爷爷有个习惯,从来不在别人家住宿,他说年纪大了,住别人家不好,万一哪天睡着没醒过来,影响别人家庭,所以他从来也没在季家过夜。
这点季青是知道的。
季青跟关氏打了声招呼,就朝着冬爷爷家跑去。
当他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冬爷爷那时,远远的就看到他一个人在院子里晨练。
“二叔不在这里?”季青有些心慌,还是朝冬爷爷那走去。
冬爷爷也看到了季青,一边伸展着四肢一边笑呵呵的问:“青儿啊,你这么早来有事吗?该不会是莲儿嫁人了不习惯吧?”
季青对冬爷爷也没什么想隐瞒的,便直接问:“冬爷爷,你见过我二叔没?”
“季礼?他怎么啦?昨天莲儿出闺后就没见着他,我本来还想拉他喝几杯的,结果他都没个人影!”冬爷爷慢慢收回动作,轻轻吐息过后才问。
“二叔不在家里,我以为他到你这里来了,所以来问问,没什么大事,冬爷爷你继续晨练吧!”季青说着,转身就想离开。
“青儿,你是说季礼一夜未归?”冬爷爷突然问道。
季青回过头,站直了身子回答:“冬爷爷,我有些心慌,二叔从来不会这样的,何况昨天还是莲儿新婚之喜的日子,不瞒你说,昨晚我喝多了,二叔去接我,可是他居然把我扔在向霞那里就不见人了,你说怪不怪?”
“是向霞这么跟你说的?”冬爷爷看了季青一眼,眼神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是的,她说二叔好像看到个人影,然后就把我放在那里自己跑了,我本来想问问莲儿,可今天早上我喊了几遍,莲儿居然都没应......”
“你说莲儿也没答应?”冬爷爷语气一下急促起来,平时他可从来不会这么急切的。
“对啊,我就纳闷了,平白无故的,他们两这是怎么了?”季青一头雾水,他心里有疑虑,可是,昨天莲儿才结婚,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青儿,昨天向林家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客人?”
冬爷爷这么一问,季青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是仔细回忆了一下,过滤掉那些村民,猛然想起自己在角落里喝酒时,似乎是看到有几个陌生的脸孔,当时自己只顾着失落,也没多想,想着可能是向元敏远方亲戚之类的。
现在想来,那些人确实有些特殊。
他们坐在最后面没人注意的那一桌,别人都是大口吃肉,喝酒碰杯,说着各种各样的段子,可那一桌人却很安静,也不跟旁边的人交流,好像没有人认识他们似的。
“也不知道算不算,昨天有一桌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他们也不说话,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季青若有所思的说。
“那他们的样貌你还记得一些吗?说说看!”冬爷爷搬了把椅子坐下来,等着季青描述。
“我也没怎么注意,那些人有胖有瘦,穿着打扮跟我们不同,不像农民!”季青一边思索一边说:“对了,有个人的姆指上带着个奇怪的绿戒指!”
冬爷爷脸色微微一变,那撮白色胡须往上翘了翘,微合双眼陷入沉思。
季青不敢打扰冬爷爷,只有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着。
“青儿,咱们村里怕是要不太平了,你二叔估计也发现了,一会你回家如果他还没回来,基本上可以肯定他遇到了事。”冬爷爷说着,睁开眼看着远处的夕山,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
“冬爷爷,二叔不会出事吧?”季青更加紧张,如果二叔也出事,那季家诅咒怕是又要传的沸沸扬扬了。
“目前应该不会有事,若这两天你二叔没回来,你就跟你爹和阿妈说我昨晚喝多了摔了一跤,你二叔要留在这里照顾我,暂时不回去,别让他们担心!”
听冬爷爷交代着,季青连忙点头,可他心里很不安,二叔到底在做什么?
“冬爷爷,你是不是猜到二叔去了哪里?”
“不能确定,你先回去等,不要泄露季礼不在家的消息,一切如常,后天莲儿不是要跟向林回门么,你就在家准备这事,其他的一概不要管,知道吗?”
冬爷爷表情很严肃的看着季青,跟平时那老顽童的样子完全不同。
季青心里不停的打鼓,事态发展渐渐出乎他的意料,他感觉自己脑子根本不够用。
他走过去蹲在冬爷爷身边,白皙的脸上剑眉微皱,一脸困惑的看着冬爷爷祈求的问:“冬爷爷,你能不能也给我透露一下,到底会有什么事发生吗?我没有莲儿聪明,猜不到那么多,你告诉我也免得我误事啊!”
“青儿,你总会知道的,不急着这一天两天,回去替莲儿准备回门酒吧!”冬爷爷说着,又闭上了眼睛,没再理会季青。
季青嘴角抖了抖,满肚子委屈无处诉说,悻悻然往家走。
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就等着冬爷爷叫住他,可冬爷爷就像睡着了一般对他不理不睬。
等季青走远,冬爷爷才缓缓站起来,再次看向夕山那处茅草地,低声说了句:“该来的始终还是来了,恐怕这夕山又要掀起一阵风波哟!”
他说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眼里全是无奈之色。
季青回到家,四处搜寻了一遍,仍旧没发现二叔的身影,他有些苦闷,但他记得冬爷爷的交代,所以极力掩饰自己的心情,吃早饭的时候替关氏夹了好多菜,关切的说:“阿妈,二叔这几天要照顾冬爷爷,暂时不回家住,莲儿又嫁人了,爹就靠你照顾,你也多吃点!”
关氏愣了一下,她诧异的看着季青问:“冬爷爷没什么事吧?”
季青笑了笑说:“能有什么事,就是昨天喝多了摔了一跤,二叔担心他年纪大了一个人不安全,就在那里住几天!”
关氏轻轻嗯了一声,默默低头吃饭,扒拉几口又接着说:“我去看看你爹吃完没有!”
她说着放下碗筷就朝里屋而去,把季青给搞得莫名其妙。
关氏直接来到房间,看着正端着碗默默吃饭的季武,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季武听到脚步声,却又没人说话,停下来下意识的朝门口转头问:“玲玲,你怎么了?”
“我就来看看你吃完了没有,没事!你慢慢吃!”
“不对,肯定有事,你就快说吧!别藏着掖着了!”季武把碗筷往小桌子上一放,饭也不吃了,两只无神的眼睛似乎都要从眼眶里跳出来。
他知道自己干着急没用,可越是动不了越是看不见,他就越敏感,一点点异常他都会忧心忡忡。
“他爹,二叔昨晚没回来,说是要照顾冬爷爷,如今莲儿也不在,我觉得……”
“哎呀,你就是个操心的命,二弟照顾冬爷爷有什么可担心的!”季武很奇怪,这根本不算什么事呀。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直了直身子问:“冬爷爷怎么了?”
“青儿说,昨天他去喝莲儿的喜酒,因为敬酒的人太多,喝过头了,回来的路上摔伤了!”关氏解释道。
“不可能,冬爷爷除了是毒痴,还是个酒仙,怎么会醉倒,玲玲,诅咒的事,怕是才刚开始!”
关氏几步走过去,拉着季武的手,急忙问:“你是说二叔他?”
季武点点头,他虽然瞎,可心还通透着,顿了顿,他慌忙说道:“玲玲,快,快去看看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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