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羽」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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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落到环岛上后,少女放王安忆下来,他看见前方小山,有个山洞。

“走。”,少女喊王安忆,叫他别再呆站着,“水源就在洞穴里面。”。

王安忆盯着女孩后背,迈步紧跟上去。跨入洞穴,刚开始很黑,他甚至看不见,前面几步远的少女。在完全漆黑中,走了小段直路后,开始有光线透进来,四周逐渐变亮。

最后几步路程,光线变得几乎和外边一样亮堂,空间也由狭窄豁然变大,洞穴内出现个大厅。

这个大厅一样的空间,面积至少几百平米,上面一直到山顶都是空的,顶部有个空洞,大量阳光从天窗般的洞口透进来。而在雨天,大量雨水也由顶部空洞流入,汇进洞穴底部低洼处,日久天长便形成了巨大的蓄水池。池水占据大厅绝大部分面积。

王安忆和少女走到池边,池水清澈冷寒。少女告诉王安忆,池水很深,但不与海水相连,是天然的淡水池。可以保证这座孤岛,常年有淡水喝。女孩还告诉他,几天前大风暴来临的时侯,她就躲在洞內,安全地避过风暴。

两人在池水边坐下来,欣赏洞穴内诡秘奇美的风光。山洞的顶部与内壁,遍布各种奇形怪状的岩石。或像动物,或像人脸,有的突出来,似柄石剑。www.zcwok.com 传奇小说网

洞穴内听不到半点声响,怡人的宁静中,少女轻声问王安忆:“你对人类还充满期望吧,觉得他们会接受你?”。

王安忆肯定的回复。

少女伤心地说:“所以你仍认为自己属于人类。我试着去理解你,你应该天真的以为,那不过是一小部分人的恶行,人类中还大有好人存在。”

王安忆点点头,承认少女的话。“我想,人类中有一些坏人,他们想杀死我。可人类中也有好人存在,他们接受我,和我玩耍。”。

“说说看,是些什么样的‘好人’。”少女说完,又想到一些必须挑明的话,“你必须明白,这是整个人族对羽族的仇视,并非一两个人的事。人类作为奴隶,只不过表面顺从。毕竟他们不会飞翔,打不过羽族。”。

低头沉思,王安忆想像自己以后处境,身为混血种,该如何和两族相处。随后仰起头,忧愁地问:“羽族能把人类不当奴隶吗?”。

少女苦笑,深感面前男子的幼稚,“即使羽族给予人类平等地位,最终两族依旧会开战。”。

不可思议地看向少女,王安忆想不明白,为什么还会发生战争。

而女孩只是目光坚定地说:“因为历史,因为复仇!”。

王安忆倒吸一口凉气,此刻他还无法切实体会这番话,仅仅受到份冲击。

“先前你要我讲,是些什么样的‘好人’,我也提几个我的人类朋友,改变改变你悲观看法。”,王安忆愉快地说,“真彦和李莎是我从小玩伴,小时候,因为我长有翅膀,村民不允许自家孩子和我玩。小孩听了父母的话,全骂我怪物,疏远我。当时我真孤独!唯有真彦和李莎违抗父母命令,偷偷同我玩耍。后来我们一起长大,友谊渐深,真彦会为我和别的男孩打架,我们是兄弟。李莎是女孩,老幻想我带她飞上蓝天,可我不会飞的呀。”

王安忆笑着开心的讲述,听得少女也笑起来,她能想像,那是段怎样快乐的时光。少女欣慰地说:“女孩李莎?想不到,你还有个青梅竹马。”。

王安忆羞红起脸,慌忙解释:“没有,并非青梅竹马关系。她人长得很漂亮,村里许多男孩暗地喜欢她,我不敢高攀她这颗明珠。我是人们口中怪物,地位低人一等。”。

听到王安忆如此贬低自己,少女气愤起来,大声说:“如何低人一等?喂,你搞清楚,在外面羽人地位,比人类高许多。人类在各城邦,不过是下等人,怎么你们村反过来啦!”。

女孩大声说话,在洞穴内产生悠扬跌宕回音,长久地反复回荡。王安忆等回音平息下去,才说:“你听我说这么多,应该能明白,人类中也有好人,有高贵的品质存在,我不会跑去成为‘高人一等’的羽人。”。

听王安忆说不想成为羽人,女孩并未伤心,仅淡淡地说:“你现在,就暂且徘徊在人类和羽人之间吧!你还没受到更多挫折,去帮你做出决定。好在你有两个人类朋友,当你受村民攻击时,他们应该有站出来反对。虽然他俩只是少年,无法改变情况,但总可以宽慰你受伤的心灵。”

女孩沒有打击王安忆意思,但后面几句话,无意间刺痛他,王安忆沮丧地摇摇头,痛苦回忆起,当时在岛上受众人攻击情景。记忆中,真彦和李莎都没有站出来保护他,也没有发出正义的声音。

他清晰记得当时场面,村子里所有人围上来,男女老幼把他包围在中间。王安忆举目四顾,看到的全是愤怒,全是仇视。他看见真彦也在人群中,和其它村民待在一起,手上拿根木桻。真彦的眼神,他以前从未见过,愤怒地冒火。

真彦跟大家一起骂他“混血杂种”,骂各种脏话。真彦竟也恨他,他唯一的兄弟也恨他。

到大家围拢来,暴打王安忆时,真彦没有用木桻打到他,但那只不过因为打他的人太多,真彦被挤在外面。真彦用石头、烂菜叶狠狠砸向王安忆,被石头击中后十分痛。

李莎也站到村民当中,王安忆是在看到真彦后,看见她的。李莎没像真彦,挤上前去打他,扔石头到他身上。李莎什么都没干,只是冷漠旁观,那种冷漠令王安忆心寒。以前他一直以为,李莎是世界上最善良女孩。往后他再不会这样想,他发觉自己幼稚。

看见王安忆在她说完话后,先是摇头,接着默不作声,少女感觉不对劲。她问王安忆,难道他俩没有站出来维护你?

王安忆点头。

“那他们还算什么朋友。”

女孩气呼呼的,替王安忆不值,亏他还把他们当朋友,说人类中有好人。可到关键时刻,没一个站出来,没一个好人。

王安忆已经不再回想,村民对他施暴当天的画面。他想到更早的事,因为忆及李莎的冷漠,他突然回忆起更早的事情。

沉浸于过往画面的王安忆,出神地说:“他俩没有站出来,也许事出有因,起码我能原谅李莎。”。

女孩表示不理解:“什么原因?顾及对方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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