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李雨桐点头,有些失魂落魄,苏宸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拒绝与自己合作。
她也很难以置信,苏宸小小年纪,意志竟已经无比坚定,自己到底怎么样,她很清楚,但偏偏就是用男人都无法拒绝的条件,苏宸拒绝了!
“在花满楼,你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
“为何会想着离开?”
苏宸感到不解,以他所知,李雨桐在花满楼的地位,可并不差。
“那又怎样?”
李雨桐讥讽自嘲一笑,“我有如今的地位,不就是那些人生生捧起来的吗?”
“待以后花容不再,他们又会去捧另一个,至于我,谁又会在乎呢?”
说罢,她望向湖畔灯火,神情落寞道:“万千灯火,却无一盏属于我。”
“花满楼,也不过囚笼尔。”
说罢,她扭头对苏宸展颜一笑,“抱歉,让苏公子看到可笑一面了。”
“让公子听雨桐的抱怨,实属不该,望公子见谅。”
一瞬间,她仿佛又变回那个花满楼的头牌,只是眼神依旧落寞。
“无妨。”
苏宸平静道:“李姑娘向往囚笼外的自由,这并不可笑,但也并非需要用你自己来做交易。都说男儿当自强,却又说女子不如男,无稽可笑。”
“男儿自强是本色,女子如不如,岂容他人来评?”
李雨桐注意到苏宸对自己称呼的改变,美眸中星光一亮,后退一步,无比郑重地行了一礼。
“苏公子,雨桐明白了!”
说罢,她转身离去,不同的是,那落寞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希望和朝气。
苏宸淡淡一笑,回过头继续看那人间烟火景。
另一边,江黎也遇到了相同的事情。
但不同的是,要阿兰离开花满楼的人,是他。
阿兰靠在扶手上,眼中流转着思索之色,些许时刻后,她笑着摇头,“江少城主,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花满楼吗?”
江黎摇摇头,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下文。
“那是因为,世间灯火千千万,却没有一盏为我而亮。”
阿兰眼里有淡淡的回忆之色掠过,语气平静地淡淡讲述着,“我有一个嗜赌的父亲,欠下巨额款额之后,将年幼的我,卖到花满楼,用此来还债。”
“禽兽!”听到阿兰为什么在花满楼,江黎双手猛地攥紧,虽然讲述得非常平静,但他眼前却好像浮现出一个场景,一个无情的男人,把女儿放在花满楼,而后不顾身后女儿的哭喊,绝情离开。
气愤之余,又不免心中升起心疼与怜惜。
当初的小女孩,已经长大成人,这期间,得有多么辛苦啊!
“是啊。”
阿兰也很认同江黎的话,好看的脸上,浮现出释然,“但我也感谢他。”
“若不是他,我也不可能离开那个充满黑暗的家,也不可能在花满楼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所以你说,我为什么要离开呢?”
“……”
江黎无言以对,经历过那样的事情,还能乐观长大,真的不容易。而他,只不过是个初识的陌生人,连心里的那种感觉都没搞清楚,有什么资格要求她?
“我知道了。”
江黎只能这么说,随后深吸一口气,毅然转身。
人走后没多久,二楼阴影中走出一道清冷身影。
“你应该跟他走。”
阿兰怔了怔,问道:“为什么?”
“他对你有意,你对他也并不是没有感觉,不是吗?”
“他不是父亲那样的人,只要你肯开口,他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蓝装女子声音放轻道,清冷的她,此时竟那样温柔。
阿兰眼睛里浮现出恍然,回头对蓝装女子展颜一笑,“仅仅只是有感觉罢了,他贵为少城主,未来会成为一城之主,而我怎么配站在他身边?”
“他值得更好的。”
“而且,我若走了,你怎么办?”
蓝装女子眼里出现一抹怜惜,声音更加柔和,“傻丫头。”
阿兰微笑反驳,“傻姐姐。”
“我们都傻。”
……
翌日。
同莱客栈。
按照原定计划,苏宸他们会在花城再待一天,但自从昨晚从花湖回来,江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竟然主动提出,明天就离开花城。
苏宸察觉到一些端倪,却也没有多想,反正继续待下去也没有什么事,先出发也无妨。
骑马出城门,苏宸似有所感,在马背上回首望去,目光越过距离,望见城墙上俏生生立着两道身影。
其中一个,赫然正是李雨桐。
见苏宸看来,李雨桐盈盈一笑,轻轻点头,昨夜那番对话,让她知道,女子同样可如男,她决定以自己的力量,挣脱花满楼的禁锢。
苏宸点点头,算作回应。
目光平移,看向一旁之人,竟是阿兰。他就见阿兰的目光,一直在江黎身上,不曾移开。
看看两人,苏宸恍然。
“不回头看看?”
江黎身躯一僵,摇了摇头,“不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苏宸哦了一声,眼里有些戏谑,不会再见?他倒是觉得,以后还免不了交集。
城楼上,阿兰看到苏宸对江黎说了什么,而后者却是摇了摇头,心里顿时一阵抽痛,自己终究还是看错人了吗?
她知晓人要走,特意来送,她也知晓以后不会再有交集,只想能再看一眼。
谁承想,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男人都是这般绝情吗?
就在泪水汇聚,即将决堤时,她忽然看到,马背上的那道身影,抬起手,狠狠地挥着。
这一刻,她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不同的是心情。
绝望中绽放的希望之花,更显得难能可贵。
苏宸看着高高举起的手,无声地笑了笑。
……
“一直往前走,便是云城了。”
一马平川的原野上,苏宸二人暂停在一条三岔路口,简单辨识了下方向,江黎指着左前方的岔路道,“天黑前我们就能到。”
苏宸点了点头,“走吧。”
就在此时,右前方的岔路口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到近,没几个呼吸,便来到苏宸二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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