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话说到此处时，身份如琅琊阁主，眼眸中竟然都有对未知的憧憬。

这种眼神，若是让外人看到，带来的冲击恐怕要比琅琊阁主对石坚口称师兄更重。

身份尊崇如他，可谓是洞悉天之界一切隐秘，可即便如他，竟然也有未知之事。

“不可测，不可言……”石坚闻言，脚步顿滞，继而肩膀一颤，如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般，面上露出一抹惊容，简短说出六字后，突然面露郑重之色，对琅琊阁主道：“师弟，长老们既然未告诉你，你就不要去深究，有些事，知道未必就好过不知道。”

琅琊阁主良久无语，他知道，石坚将对他的称呼从‘阁主’改为‘师弟’，虽然只是简单两字的区别，但其实从这小小改变，也表现出一种规劝，一种爱护。

很显然，对于‘那里’的情况，石坚并不希望琅琊阁主知道。

“吴天有消息了吗？”夜色低迷，空气中缭绕着一种异样的宁静，许久之后，石坚再度出声，望着琅琊阁主的双眼，一字一顿的问道。

琅琊阁主摇了摇头，缓缓道：“和师兄你当年一样，也没有任何音讯……”

“没有音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石坚目光中有失落和怅然露出，轻轻叹了口气后，道：“他比当年的我强，也许能找到更多的消息，更接近真相的模样。”

琅琊阁主沉默无言，不是他不想回应石坚，而是他完全不知道石坚所说的这些东西。

既然不知道，自然也就没有发言的权力，只能够倾听。

良久后，琅琊阁主如又想到了什么一样，对石坚疑惑问道：“师兄你方才为何要促成叶凌风推荐的那个烈明，拜入何师弟的门下，此举可是有什么深意？”

“没有深意，只是信手为之罢了……”提到此事，石坚脸上的表情轻松了很多，笑着摇摇头，道：“何师弟的道与众不同，他的门人多一些，未尝不是好事。”

“与众不同……”琅琊阁主闻言顿时面露苦笑，摇了摇头道：“骗道，欺天，我都不知道究竟该说何师弟是痴心妄想，还是说他胆大包天。”

“无论痴心妄想也好，胆大包天也好，至少他走出了一条独一无二的路，一条属于他的道。”石坚笑了笑，淡淡一句后，饶有兴致的接着道：“这世上从来不乏异类，若是师弟你不认可这世上的异类，在你门下又怎么会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异类存在？”

“无涯那孩子一头犟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若是我能说动他回心转意也就好了……”

琅琊阁主苦笑着反驳了一句，不过话语虽然有些无奈，但其中不无自得，显然对一门心思追求真正完美金丹的方无涯，并不持否定态度，而且心中还有所认可。

“黑暗动乱将至，这世上的异类会越来越多，而有时候，也许只有异类才能走得更远一些……”石坚意味深长一句，缓缓道：“若不然，大长老又怎会允诺再收一个最大的怪胎。”

虽然石坚话语里没有指明那个最大的怪胎是何人，但言下之意，却赫然是叶凌风。

“我会回禀长老，撤销对叶凌风的调查，转而调查其他弟子，还有我传授他的那门秘术，也会做些删减。”琅琊阁主笑了笑后，如做出什么决定般，沉然一句，继而有些自嘲道：“不过以我之见，恐怕那个怪胎已经看出了我的心思，不然今天也不会大加试探。”

此刻回忆起来，他发现今夜叶凌风的许多举动都意有所指，如在对他进行试探。

“琅琊阁屹立千年，历经黑暗动乱时代而不绝，但绝与不绝，只有我等才知道。生死存亡之秋，能不能走出和神朝不同的路，都在师弟你身上了……”石坚笑了笑，伸手重重一拍琅琊阁主肩膀，话语虽然深沉，但脸上却满是关怀之色，正如一名师兄对小师弟的谆谆爱护。

琅琊阁主虽然沉默未语，但眼眸中却明显因为石坚的话，多了些坦然和坚毅。

师兄、师弟二人久久无言，相视一笑后，大踏步向着各自的居所走去。

那模样，正如百年前，两个初入琅琊阁的年轻人，仰视浩瀚苍穹，逸兴遄飞，指点江山，彼此约定，有生之年，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要成就无前人无来者的巅峰。

哪怕而今其中一人因为种种变故，修为从化神跌落金丹；哪怕其中一人已是经过种种事宜，身登琅琊阁主的高位。但当年星空下的约定，却依旧深埋在两人心中，已生根发芽。

对于石坚和琅琊阁主的交谈，以及两人心中的感慨，叶凌风自然一无所知，他正在为如何让何灵在列明的事情上帮忙而感到头疼。这个小丫头的性格，简直要比秦淼淼更加魔女三分，虽然本性不坏，可古灵精怪，要让她开口，怕是要付出不少代价。

“怎么，来向债主还债了吗？”果不其然，当第二日叶凌风带着烈明，刚和何灵打了个照面，小丫头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后，就奸诈笑道。

一看小丫头的笑容，叶凌风顿时觉得事情很是不妙，迅速拿出贡献令，准备还债。

“别急啊，本金好算，可你也不能忘了利息……”可还没等叶凌风有所动作，何灵就嘿笑道：“我有个规矩，借出去东西，回来的时候都要十倍的利才行。你昨天向我借了一千贡献值，到今天刚好整一天，翻十倍，一万贡献值，拿来吧！”

听着何灵的话，叶凌风手指头都在颤抖，强忍住了把贡献令砸到何灵头上的冲动。

如果说刘可设计借给李忘生贡献值，用药庐中一切作抵押，是心狠手辣的话；那何灵这昨天借东西，今天就让翻十倍归还，简直可说是谋财害命。

“怎么，还不起吗？那就继续老老实实的让我当你的债主吧！”何灵尖俏下巴一抬，想踮起脚居高临下的俯视叶凌风，但可惜她的高度实在欠缺，很快就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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