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楚岫得意的样子,着实有些欠揍。
盛元澈眼芒一凛,不慌不忙的拿起桌角的一个酒杯,随着手臂一甩,那酒杯立刻朝着上官楚岫的抛了过去。
只听到咻的一声,酒杯擦着柳儿和闻风的身侧而过。
在即将撞到上官楚岫的时候,他用力一睁眼睛,靠在榻边的右臂一挺,将手掌使劲儿朝下一拍。
借着这股力道,他竟腾空而起,在半空中一个翻转,再缓缓落下身来。
那个酒杯则是撞上了软榻后的墙壁,啪嗒一声,碎成了几瓣。
上官楚岫看着袖子上不慎溅上的酒渍,猛然转身,瞪着盛元澈恼火道:
“姓盛的,本庄主这身衣裳可是新做的,还没穿一会儿就被你弄脏了,你得赔我!”
盛元澈一挑眉梢:“那是可惜了,庄主这衣裳,换上还不足半个时辰吧。”
上官楚岫眉头微微一颤,忽而意识到自己被诈了,顿时更加恼羞成怒了。
“盛元澈,你……”
“你可是误了本王的大事!”
盛元澈一声利喝,声势震愤,把上官楚岫呵的一愣。
但紧跟着,上官楚岫便阴恻恻的笑出了声来:“是耽误了宸王忘恩负义,用无辜之人的性命,讨好圣上吗?”
盛元澈眼芒一凛,上官楚岫也随之笑的更加讥讽了。
看着两个人针尖对麦芒,随时都会掐起来的架势,柳儿和闻风不约而同的放下手来。
“庄主息怒。”柳儿沉声道。
闻风也忙劝道:“王爷息怒,不管如何,上官庄主的初心也是为了救三小姐,只是帮了个倒忙,上官庄主也不是故意的的。”
柳儿一听不乐意了:“什么叫我们庄主帮了个倒忙?我们庄主可是……”
柳儿抿了抿嘴角,眉心触动着,不敢再说下去了。
可是心里却是愤愤不平。
庄主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就去救人,却反而人指责问罪,这样吃力不讨好,庄主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见话已经说道了这个份上,上官楚岫 也不想再跟他周旋了,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说:
“是我干的又怎么样,你不肯救人,我去救。本来一切顺利,若不是你为了讨好圣上,为了你的权利和地位,杀了莫家二位家主,丫头也不会被抓,她现在已经平安的离开了盛京。可现在呢?她又被关回了图囹大狱里,这次,我再想救她都难了,搞不好,这两日就得圣上就等不及砍了她的脑袋!盛元澈,你还真是够狠心的,我以为以你对莫云晚的真心,即使她变了另外一个模样,你也会爱她如初,可我没想到,你这颗心,终究还是变成了又毒又臭的黑心!早知今日,我当初就不该放走丫头,她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盛元澈皱了皱眉头,虽然意外他是如何知道了这件事,但还是很快镇定了下来,也是一个没好气的哼声道:
“你怎知本王不想救她?”
“你亲口说的,本庄主耳朵没聋!”
“蠢货,本王说的是从长计议,并不是不救,只是不能鲁莽。”
“呵,真是可笑,王爷这话,是怪本庄主多此一举了?”
两个人依然针锋相对。
闻风在一旁急的是抓耳挠腮。
终于,他忍不住先一步说道:“上官庄主,你的确是多此一举了,但凡你能晚一步,今日便是另一个局面。
王爷在宫里,有宸妃娘娘看着,他不能亲自去做什么,便暗中嘱咐卑职务必想法子救出三小姐,那晚王爷本来就是想趁着盛淳安的人和圣上的人都集中在莫家的时候,救出三小姐的,但是王爷却临时被叫去了莫家,审问莫家二位家主与启云余孽勾结一事,等卑职赶到图囹大狱的时候,三小姐已经不在。
然而,我们谁都没想到,王爷前往莫家居然是被人设计了,莫家二位家主的死,实际上跟王爷没有任何关系。更没想到的是,好巧不巧,竟让三小姐给撞见了。而王爷也没有办法跟三小姐解释清楚,虽然王爷已经尽可能的保护三小姐了,可三小姐在气头上,最后还是被盛淳安给抓了。
不过庄主放心,三小姐为了保护庄主,一口咬定越狱之人就她一个,以三小姐个性,她是不会把庄主供出来的。”
上官楚岫看着盛元澈蹙紧的眉头,终于明白是自己误会他了。
但他略作迟疑之后,不由得奇怪:“若不是你杀了莫家二位家主,那会是谁?盛淳安?”
盛元澈摇头:“不知。不过,本王以为,应该不会是盛淳安,莫云沁即便再怨恨莫家主,那也是她的亲生父母。”
上官楚岫却嗤声道:“那倒不见得,她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能下得了毒手,这些时日,她对莫家主的怨恨可不轻,上次便是险些失手杀了自己的亲娘,这女人的心,可毒的很,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盛元澈呵了口气:“不管是谁杀了莫家二位家主,现在最重要的,是再想办法把婳婳救出来。此事,本王不能出面,只能你来做。你想个法子,送她离开盛京,越远越好。记住,本王并非凶手这件事,你不能告诉她。”
上官楚岫努了努嘴角:“为何,这本就是一场误会,你原本就没有弃她于不顾。”
盛元澈却摇了摇头:“这件事不简单,本王若想深入调查,就必须让所有人都以为,本王已经与莫家脱离了干系。待本王查清一切,她平安无事后,本王自会告诉她真相。”
上官楚岫缓缓的点了点头:“那好吧,我明白了。只是,我需要时间。”
“多久?”
“起码也要个三五天。”
盛元澈皱眉:“太久了。圣上对莫家出手的速度远超本王的预料,下一个就是婳婳,必须尽快。”
上官楚岫也跟着皱起了眉头:“你开什么玩笑,三五日也是最快的速度了,现在圣上和盛淳安的人可都在盯着她。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发生了什么意外,让圣上忌惮,不敢轻易对丫头下手。”
盛元澈眯了眯眼睛:“你想怎么做?”
上官楚岫一挑眉梢:“不如就利用圣上将莫家人赶尽杀绝一事,圣上如此不近人情,必定会被人诟病。而宸王,也得受点委屈,要骂就得让老百姓连王爷一起骂,一来,也是为了王爷的计划,让王爷与莫家脱离的更彻底,二来,便是要引导舆论同情丫头,丫头对王爷忠心耿耿,最后却换来了王爷的背叛,再加上外面盛传的丫头的身世,只能再火上浇油一番,要闹,就闹大一点,闹的那些人心惊胆战。想必圣上即便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丫头,但也不敢轻易下手。而争取到的这段时间里,我会尽快安排好一切,救出丫头。王爷以为如何?”
盛元澈沉吟片刻,似乎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
随着盛元澈转身的动作,上官楚岫略略欠了欠身。
目送盛元澈离开,柳儿转身担忧的说:“庄主,这样太冒险了。万一……”
上官楚岫略略一抬手,打断了柳儿的话:“本庄主自有分寸。”
说着,他心疼的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轻呵了一声:
“把这里收拾一下,本庄主去换身干净的衣裳。”
“是。”
竹林小筑。
上官楚岫刚从屏风后走出来,衣领还没扯好,就看到了门后站着一个蒙面黑衣人。
看到他,黑衣人低了低头,将脸上的黑纱扯下,毕恭毕敬的对他行了一礼。
“庄主,奴婢该死,那把乌金手刀,是奴婢送去的。”
上官楚岫勉着领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而后抬眼冷冷的看了看她:
“木真燕,你就不怕本庄主杀了你?”
木真燕深吸了一口气,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庄主,奴婢并不是想要害她,而是气不过,所以……但奴婢没想到那把刀却成了陷害她的证据。”
说着,她用力的咬了咬嘴角,紧跟着抬起头看向上官楚岫,颤抖着声音问道:
“庄主,她真的是木景雅绰?”
上官楚岫沉了沉的:“是。”
木真燕身子一震,她明明已经猜到了孟婳隐就是木景雅绰,但真的从上官楚岫的口中确定了这一个消息后,她还是忍不住的振奋。
木景雅绰,启云国最后的公主。
“庄主,一定要把公主救出来!”
木真燕郑重其事的说,眼睛里的光都在闪动。
上官楚岫缓缓将手放下,看向木真燕,认真的说:“人是要救出来,但不是现在,本庄主已经安排好了,你让你的人都老实点,这段时间不要出现在盛京,离得越远越好。”
木真燕却皱了皱眉头:“可是……”
不等她把话说完,上官楚岫突然一个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说,同时开口道:
“一切计划暂停,现在最主要的是救出丫头,谁要是耽误了本庄主的大事,那本庄主也只能杀了他。明白?”
木真燕看着上官楚岫眼里的锋芒,知道他是认真的,立刻低下头:
“是,奴婢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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