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沁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大长老,这丫头不仅仅是在羞辱我,也是在羞辱莫家,您怎么能偏帮着外人呢?”
大长老眯了眯眼睛,沉声:
“老夫并非是要偏帮着外人,而是老夫以为,就这样把人赶走了,并不能还莫家和大小姐清白。而更何况,老夫也想知道,只凭着这两块一模一样的鳎图玉佩,她如何确定大小姐身上的那个是假的,又如何确定大小姐也是假的。有些事,老夫其实也疑惑在心,所以,大小姐,家主,不妨听听这丫头还有什么话说。”
莫云沁倒吸一口冷气,连忙看向了莫岐山。
莫岐山沉了沉,看似镇定自若的开口了,可那双眉头,却没有任何放松。
“大长老,安王府接亲的人就快到了,吉时耽误不得,更何况,晚儿身上的玉佩是真是假,大长老应该认得出,既然如此,这丫头的混话,不听也罢。”
大长老当即又是一紧眼芒,看向莫岐山,意味深长的说道:
“家主此言差矣,这丫头所言虽然听着荒唐,可天下没有空穴来风之事,倘若这丫头所言真是万一,安王府接走的人竟是假冒莫家嫡女之人,传到圣上那里去,欺君之罪可是要灭九族的。此事关系莫家的未来,大意不得。若前任家主还在世,必定会查一个水落石出!”
莫岐山的脸色一阵难看,此时,其余的人也纷纷的点头,赞同大长老的话。
莫岐山无奈,只能示意围着在少女和大长老身边的瞭探退下。
莫云沁当即用力一睁眼睛,可此时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看着少女那挑衅一样高高挑起的眉梢,她只能朝着碎玉示意。
碎玉恍然,连忙退出人群,匆匆的朝着安王府的方向跑去。
大长老见人都退了,这才往旁边退了一步:“姑娘,你口口声声说,你的玉佩才是真的,你有何证据?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眼前这个是莫家的二小姐,而并非是莫家的大小姐。”
蓝衣少女不动声色的朝着人群里看了一眼,好像在找什么,然后随着眼芒不着痕迹的一暗,转手将玉佩拿了起来。
“大长老看这玉佩,跟那个自称是莫大小姐的人身上的那块玉佩有什么不同?”
大长老接到手里仔细的端详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并没有不同。”
少女看向周围的人:“诸位长老都是这样认为吗?”
看着大长老的手里的玉佩,实在是分辨不出,便只能纷纷点头。
少女看向了莫云沁:“还请这位小姐,将你的那块玉佩拿出来,是真是假,得有对比才行。”
莫云沁皱眉,下意识的摁住了腰上的玉佩:“大长老,这人有问题,怕不是想耍诈窃走真玉,大长老可不能上她的当啊!”
少女却挑眉道:“我的玉佩都交给大长老了,该怕的是我才对。看来,是有人心虚了,不敢对比。”
“胡说八道!”莫云沁别激到了,虽然不甘愿,可也只能把玉佩解下来,“比就比!”
大长老一手托着一个,怎么看都是一模一样,不管是材质,还是做工,大小,甚至是掂在手里的分量都是一样的。
莫云沁暗暗一咬牙根,看着大长老为难的样子,终于松了口气。
她好几个月的心血,可不是白费的。
看向那蓝衣少女,莫云沁镇定自若的呵笑了一声:“你这玉,做的倒是真,看来你为了冤枉于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少女不温不火的也跟着淡淡一笑:“谁说不是呢,你的玉骗过了所有人,这心思可见一斑。”
莫云沁不禁火大了:“死到临头你还敢嘴硬?”
“这话,我该是我送给你才对。”
“你……”
不等莫云沁把话说完,少女忽然转身朝着大长老走去,紧跟着接过自己的那块玉佩,高高的举了起来。
“诸位都听过这样一个传闻,鳎图玉佩是打开莫家秘密的钥匙。没错,传言是真的。只不过,没有人知道,打开秘密的并不是一把钥匙,实际上,是两把。”
“什么?”大长老一愣。
就连莫岐山也怔住了:“你是说,除了鳎图玉佩,还有另一把钥匙?”
少女笑着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鳎图玉佩,就是这两把钥匙。”
没人能听得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
只有莫云沁一个人笑出了声来:“你在胡编乱造什么。”
少女淡淡:“你不是真正的莫云晚,当然不知,这件事,除了莫夫人和莫云晚之外,就连莫岐山莫家也不知。”
“不可能!”莫云沁根本不相信。
少女也不慌,缓缓把手放下了一些,然后将玉佩捏在左右手的手指尖上,食指在鱼眼的位置用力向下一摁。
只听到啪嗒一声脆响,鳎图玉佩居然被一分为二。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惊呆了。
少女冷冷的看着莫云沁:“如何?”
莫云沁猛然咬紧了牙根。
怎么可能呢?
她从没听莫云晚说过这件事,莫云晚那个贱人,居然还留着后手!
少女重新将玉佩合上,转眼看向面色愈发阴沉的莫岐山,继而又将视线扫过众人那一片变化万千的脸色:
“孰真孰假,诸位现在可有决断了?”
莫云沁的心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蓝衣少女,她此刻的费解和恨意在眼神里纠缠成剑,若眼神能杀人,眼前之人恐怕早已经万箭穿心了。
强作镇定的沉了沉,她立刻不甘心的说道:
“即使你手里拿的是真玉又如何?你是偷走的!
父亲,大长老,是晚儿的错,晚儿弄丢了真正的鳎图玉佩,怕被责骂,所以就让人做了一个假的,可一直久寻不得。没想到,竟在这小贼手中!”
见她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少女不禁又是笑出了声来:
“莫云沁,事到如今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这位姑娘,我才要问你到底是何目的,你偷走我的玉佩不说,又口口声声的指认我并非是莫云晚,我到底是莫云晚还是莫云沁,难道我的父亲分不清吗?”
随着莫云沁的话音落下,众人纷纷再次私语起来。
少女冷冷的撇了一眼周围,继而冷哼了一声:“若是一丘之貉呢?”
“你……”莫云沁气的不禁打了个哆嗦,眼看着就要瞒不住了,她只得将视线再次投向莫岐山。
沉思着什么,莫岐山看向少女,眯了眯眼睛:“既然你说,只有真正的莫家嫡女才知道玉佩的秘密,那你是如何得知的?”
少女忽而顿了一下,不动声色间,再次朝着身后看去。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里,问月急匆匆的推开众人,出现在了人前。
只见问月先是看了一眼院子中的剑拔弩张,继而将视线定在了不远处的蓝衣少女身上。
虽然少女的模样不是姑娘的样子,但这张脸她却是认得的,丘无方做这张面皮的时候,她就在跟前。
问月赶紧皱了皱眉,轻轻的摇头,似乎是想要示意她什么,然而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看的少女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只是不等她再看仔细,一只手突然搭在了问月的肩膀上,把她给拉走了。
在那张面皮掩饰之下的孟婳隐,不由得怔了一下。
按照计划,问月会将她的尸身带来,用作指认莫云晚的证据,这个时候,喜娟应该也已经得手了。
随着沉下的一口气,她不慌不忙的转过身来,迎上莫云沁眼里的阴戾,淡淡一笑:
“想知道我是如何得知的,并不难,因为这是莫大小姐亲口告诉我的。她还说了,二小姐如何将她软禁,如何对她用刑想逼出鳎图玉佩的所在,又是如何……”
“一派胡言!”
不等孟婳隐把话说完,莫云沁一声怒吼打断了她。
看着莫云沁因为害怕而颤抖不停的手,孟婳隐不紧不慢的一挑眉梢,看向人群里,突然冲了出来的喜娟。
她眼睛通红,即便是隔着一层面皮,依然能看出她的脸色有难看。
“大小姐……”她喃喃的念道了一句,紧跟着忽然一把撕开脸上的面皮,露出了自己真正的模样,然后发了疯一样的朝着莫云沁冲了过去。
“你还我的大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大小姐,你已经得到了一切,你为什么连大小姐的尸身都不肯放过?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
莫云沁被突然出现的喜娟吓了一跳。
见有人冲过来,气势汹汹,莫家的瞭探也赶紧上前,一左一右的架住了她。
大长老认出了喜娟:“你是大小姐身边的婢子。”
喜娟哭的厉害,眼睛都哭红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长老,您是看着大小姐长大的,您教导大小姐,是大小姐的老师,大小姐最敬重的您了,您可一定要为大小姐讨回公道啊!”
大长老明显有些糊涂了:“你不是离开盛京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喜娟愤恨的朝着莫云沁看了过去,死咬着的牙根磨的嘴唇都出血了:
“奴婢没有离开盛京,也不是像他们说的回了老家,奴婢没有老家,奴婢是夫人和大小姐救回来的,奴婢发过誓,这辈子都会追随大小姐,大小姐在哪里,哪里就是奴婢的家!而自从大小姐出事之后,奴婢便再也没有家了!
这一切……这一切全都败她所赐!她根本就不是大小姐,她是二小姐莫云沁,真正的大小姐已经被她害死了!”
孟婳隐看着喜娟愤怒的样子,实在有些困惑她突然这样情绪激动是怎么了。
莫云沁也被突然冒出来的喜娟给吓的不轻。
喜娟则是全然不顾周围的人,兀自的控诉着:
“……二小姐,大小姐对你那么好,你害死了她,霸占了她的一切不说,你竟连她的尸骨都不肯放过,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孟婳隐愣了,她这才恍然,之前问月出现的时候,那神色明显不对。
“莫云晚怎么了?”她失声问道。
喜娟看了看她,顿时哭的更伤心了:“大小姐的尸身……被烧了,现在……现在恐怕只剩下一捧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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