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丛皱眉反问:“你都动弹不得，还拼什么拼？拿什么拼？”

熊鄂又窘又急，气呼呼:“俺说俺行，俺就行！俺如果腰不行了，以后就跟一只废熊差不多，俺活着还有啥意思？俺反正都要死了，俺去拼不更合适吗？”

“不行！”狼丛沉下脸，指出致命点:“我弹跳力比你好，能扼住马腾跃的前锋，而你不行。明天早上我就下令转移伤员和妇女小崽们。”

“别！”熊鄂红着眼睛，哽咽:“你跟人猿族多少有些交情，带着剩下的残余族民去投奔才有希望。俺不行，俺人缘不咋好。”

狼丛轻缓摇头:“这个冬日也许会非常漫长，其他族的食物多半会紧缺。族民不能往北迁移，进荒原地区过日子吧。那边虽然野兽多，危险丛生，不过食物也多一些，生存下来的希望大些。靠其他部族庇护就行，不能奢求人家给咱们猎物和果子过冬。”

“俺不行！”熊鄂拼命摇头:“俺进荒原就容易迷路，咋整啊？就这么决定了，你带着族民转移，俺带着壮丁跟飞马族死战到底！”

“你——”狼丛生气了，沉声:“说了大半天，我喉咙都快要说干了，你究竟听不听得明白？你连打都打不了了，拼什么拼？当初女王说了，凡事我们两人做主，如果出现偏差分歧，就得听我的。”

“啥？”熊鄂疑惑问:“真的？俺咋不知道呀？”

狼丛扬起下巴，道:“你若不信，等女王回来，你亲自跟她对证便是。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不……”熊鄂哽咽:“要不咱们一块儿逃吧。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等咱们人马多了，女王回来了，咱们再回来报仇，将飞马族杀回他们的老窝去！”

狼丛却不赞同，沉声:“他们欺人太甚，我狼丛如果不狠狠挫一挫他们，必定憋屈下半辈子！”

“你别冲动！”熊鄂指着他怀里的小狼:“你还有儿子，还有好些族民要你照顾。你儿子连母狼都没了，又还没成年，你忍心抛下它呀？”

狼丛眼底掠过泪光，神色决然而凄然。

“它已经长大了，迟早得独立……我不可能陪着他一辈子。他没母亲疼爱，是我这辈子最亏欠他的一件事。除了这个，我勉强还能算得上是个好父亲。我尽力了……以后的路还要靠他自己去走。”

熊鄂罢罢手:“不行不行！你这么做……女王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的。狼丛，你听俺说一句——咱们都能退回来了，做什么不能再往后退？”

“后退没有栖息地。”狼丛反问:“族民们如何过日子？咱们储备的粮食和猎物大半被飞马族抢了，即便逃得了，冬日到来也可能活不了。”

“那——那一块儿打吧！”熊鄂烦躁粗声:“全族一块儿上！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与其冻死饿死，还不如战死来得干脆些！”

狼丛气呼呼骂:“你——你这头蛮熊！你做什么不冷静想想？狼熊部落能就此没了吗？你忍心一众小熊和小狼都死掉？！”

熊鄂微愣，转而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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