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整片天空映得火红,疲倦了一天的星民陆陆续续的归家,鸟雀叽叽喳喳的鸣叫,风过林梢带起一阵沙沙作响声。
偶有晚霞从树梢中露下来,穿过窗户落在静静安坐的青年身上。
青年穿着宽大的T恤,头上顶着一只优雅的黑猫,黑白掺杂的发丝辫成了辫子发尾慵懒的搭在肩头。
他靠着窗户,一双比夜幕更具魅力的双眸轻垂,安静的看着掌心里捧着的一朵莹白色的花。
那花很美却不及捧着它的那双手。
干净,修长,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瑕疵,完美得让人心神摇曳。
晚霞的光打在手的主人身上,一半在光明,一半在黑暗。
在楼师师眼里世上最顶级的画师也描幕不出他半分风采。
他是神明给世间最好的馈赠。
仅仅就坐在哪里,便让人哪怕落得飞蛾扑火的下场也想靠近他一点,再靠近他一点。
楼师师站在画板面前许久,最后叹气的放下画笔。
“木木的样子我实在是画不出。”
若木闻言将手心里的花交给德曼,又小心翼翼的将头上的猫抱了下来。
黑猫黏人的躺在他怀里,时不时伸舌舔着若木的手。
楼师师嫉妒的看了眼那黑猫,若木怀抱什么的她也想要,那手她也想…………
打住!
及时打住想法的楼师师转身拍了拍自己的脸后,又迫不及待的转过身来盯着若木看。
随着时间的推移若木长得越发好看了。
现在的他已经不能说是少年了,刚刚步入青年阶段的他身形长开了,身高也已经达到她需要仰望的程度,背脊也宽阔了不少。
安静垂眼静坐时五官眉眼都带着一股高不可攀的疏离感。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不是那种有侵略性的帅气,是那种无害的,安静的,文雅的,最能蛊惑人心的帅气。
若木看着楼师师的一番动作笑了笑,嗓音温和,“没事的,我们可以慢慢画。”
楼师师摇了摇头,“原本想着进入军队前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画技,留一个深刻的印象,现在看来是我高估自己了。”
若木的样子她闭上眼睛也能分毫不差的画出来,只不过总是缺少了些什么,让人看着就觉得不对劲。
想来始终是缺了一份神韵。
画也好照片也好都刻画不出他三分神韵。
想到这的楼师师拍了拍手原地蹦哒了两下,“看来也只能拿出我的绝技了,姐给你跳支舞吧!”
让我为你跳支舞吧!
在离开前为我最喜爱的人跳支舞吧!
楼师师是艺术学院的学生,在联盟接连损失数颗星球后,还没有下达允许军校生提前毕业的公文之前,她就毅然从艺术学院退了学转考军校。
学院星的学生本就不凡,如今不过是弃了自己的学科转军校而已,咬一咬牙,拼一拼命也就过了。
从上一次军校生提前毕业到现在已经七个月了,在这期间陆续提前毕业的军校生多达十批,而她是十一批。
明天她就要正式离开了,在此之前除了爸妈亲人外,她最想见的就是若木。
他是她见过最美好的人,这次离开不知道还有没有在见面的一天。
所以她要来道个别。
楼师师拎起裙边双手一扬旋转了起来。
晚霞下的画室里,女子在男子面前翩翩起舞,飘逸,清雅,灵动,火红的裙摆掠过画室里呈放的一幅幅画。
画中的景,女孩的舞,都美得不可方物。
一个收尾动作后楼师师停下,一支舞跳完的她一点气喘的现象也没有,淡定得像是只略微活动了一下。
她走到若木面前背着双手笑了笑,突然退后一步高高的昂起脖颈,一双雪白的羽翼自她后背舒展开,几乎填充了整个画室的羽翼高高的昂起,然后尾端缓慢郑重优雅的低垂下来。
这是她们翼族表白的礼仪,也意识着臣服的意思。
“若木,我喜欢你。”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其余的便也没在说。
若木身旁的德曼突然抬眼看向她,那眼神里有危险,有同情或许还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
楼师师没看懂,也没心思去分析,她只是看着若木,想看一看他的反应
她看见若木愣了一下然后弯起眼眸,一脸真诚的看着她,“谢谢你的喜欢,我会珍视并珍藏这份喜欢的。”
楼师师抿了抿唇一时只觉得喉间哽涩,居然让她有点说不出话来。
喜欢上若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和他见上一面,说几句话,相处几日无知无觉间一颗心就这样落在他身上了。
优秀的人怎能不让人喜欢呢?
谁也没这么霸道。
只是若想要他也喜欢上你却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
难到让人觉得连吃进嘴里的糖都是苦涩的。
良久,她终于扯出一抹笑容,“你记得我,能认识你,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楼师师离开时阳光尽数撒在她背上,她却背对着光越走越远。
若木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才看向德曼,语气里有着愧疚“德曼,我是不是让她难过了?”
“并没有。”德曼摸了摸他的头,声音低沉带着不可忽视的柔和,他的眼里满是宠溺,“若木从来不会让别人伤心难过,对于这点你要有自信。”
若木将信将疑的点着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画板上,想了想道,“德曼,我能给你画张画吗?”
没想到他会如此说的德曼诧异了下,“当然,现在吗?”
“嗯。”若木说着站起身来拉着德曼坐下,将怀里的猫放在德曼怀里,然后走到楼师师原本的位置,骨节分明的手执起笔在画纸上落下了痕迹。
窗边高大的男人四平八稳的坐着,小麦色的肤色在夕阳下泛着暗哑的光泽,他左手上捧着和他凶悍气质格格不入的花,右手上卧着一只优雅的黑猫,深邃的眼眸从始至终都盯着画板后的青年。
没过多久收笔后的若木看了看画上的德曼,又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德曼,弯了弯眉眼向他招手,“德曼快来看。”
德曼起身一步步走到若木的身旁,居高临下的看了眼眉眼弯弯的人,才将视线移到画纸上。
画中的男子沉稳凶悍,一道骇人的伤疤横贯脸颊,却在夕阳的投影下于那双本该更凶戾的眼眸里投下些许温柔,连带着那朵格格不入的花和猫都不再违和。
一张黑白的画,却有着别样的色彩。
“画得很好。”德曼的手指落在画上的眼睛处,“可以给我吗?”
“嗯嗯,给德曼。”若木点头将画拿给德曼后又重新执起笔。
自从上次给伽尔他们寄了衣服到现在已经有两三个月没给他们寄东西了。
若木打算给他们一人寄一幅画。
伽尔,洛天翼,约书亚,雅拉,柯臧,荆帘…………
人有点多,一天画不完需要好几天。
后来的几天,若木早晨起来完成训练上完课后就会来画室画画,这段时间的直播也都是画画。
对联盟的星民来说,在这个时候视频里的青年是唯一能让他们心里好过点的存在。
悲伤,恐慌,害怕,这些都在看到若木的时候得到安抚,也让神经崩到极致的自己得到喘息之机。
每当看到他高兴,安静或积极的做着某样事的时候,他们也像通过他得到同等的愉悦。
在这种时候愉悦这种心情是如此奢侈和难得。
所以他们由衷的希望战争不要波及到他所在的星球,不要让这唯一慰藉心灵的存在消失。
用了一星期若木才画完所需要画的画,他最后画的一幅画是纪安歌。
画他若木几乎用了一整天的时间。
若木看着画上的人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画的是第一次见到哥哥时的样子。
当他从那个狭窄的箱子里抬头看向哥哥时,阳光背对着他倾洒而下,将他铂金色的发丝晕染成了金色,连带着染上了太阳的温度。
那双浅蓝色的眼眸看见他的那刻先是惊讶,愤怒,然后转为小心翼翼的心疼。
那是若木长达数年来见到的第一缕光,触摸到的第一抹温度。
他的哥哥呀!
若木轻轻念着这句话,打从心底的愉悦起来。
就在这时若木接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电话。
接通后那边久久没有说话声,只有无尽的嘈杂声和断断续续的像是压抑着什么的喘气声。
“喂?”若木疑惑的发声。
良久,那边才传来一句像是费力挤出来的声音,“木木。”
若木听着熟悉的声音顿了顿,在德曼疑惑的眼神中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叶子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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