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晚总是来得如此之快,挂在高空的残阳还没落下,月亮便迫不及待的跃出地平线。
若木醒来时天空已经彻底暗下来,纪安歌见他醒来后才下楼准备晚饭。
坐在床上揉了揉眼睛,随时萦绕的无力感和虚弱让若木总是无法打起精神,他知道自己需要更久更深的睡眠。
他从床上下来来到走廊上,撑着二楼的扶手探出头看到哥哥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才弯着眉眼安下心来。
回到房间若木拿出一把剪刀在自己头上比划,在纪家听说七天后就是纪爷爷的寿辰后他才想起哥哥的生日已经过去了。
而他提前给哥哥准备的生日礼物被压在废墟下压坏了,今天才想起来要给哥哥补一个生日礼物,虽然哥哥说他学会游泳就可以了,但是那并不是礼物啊!
‘咔嚓’一声,若木避开白发剪下一缕黑发,头发是神树的枝叶是储存力量最好的容器,白色的头发就是枯萎了的树叶,所以他只剪黑发,准备用来给哥哥编一条手绳,这样哥哥就再也不会被黑色的雾缠绕。
想着他打开终端对着视频笨拙的开始编起手绳。
没过多久一条成品编完,可是……若木看了一眼视频上漂亮光滑的手绳,再看自己手中毛糙打结弯曲的手绳疑惑的眨眼,怎么不一样呢?
想了会他将手绳丢进垃圾桶再度拿起剪刀在头上比划。
半小时后做好饭疑惑若木怎么还没下来的纪安歌上楼查看,一进门就对上了一个头发剪得像狗啃的头。
纪安歌诡异的沉默了下,在若木疑惑的目光中退出去,关上门深吸了口气后再度打开门。
还是那个场景,还是那个狗啃的发型,他看了看不远处桌子上的剪刀看了看若木,又看了看剪刀又看了看若木,最后捂住胸口直觉一阵心绞痛。
他不过是一眼没看着,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熊孩子吗?
若木见纪安歌捂着胸口一脸疼痛的样子,立马跑上前扶着人眼里有着着急,“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胸口疼若木带你去医院。”
说着扶着人就要往外走,纪安歌见他着急,硬生生将自己的视线从他头上移开,虚弱的扯起笑容,“没事的哥哥不疼,只是有点喘不过气来,现在已经好了。”
“真的吗?”若木有点不信一张小脸几乎皱成包子,眼尾染一抹淡红,眼中甚至都盈起了一窝小小的晶莹。
“真的。”纪安歌心里喟叹了声,看着他那一头堪比鬼斧神工的头型,“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
听他提起若木才想起什么似的,快步跑到桌子前小心翼翼的捧起一条什么来到纪安歌面前摊开手掌,“这是给哥哥的生日礼物。”
纪安歌垂眼看去,苍白无力的手掌中躺着一条纯黑的用头发编织的手绳。
他沉默的伸出润泽修长的手指从他手掌中轻捻起手绳,又看了眼他剪得七零八落的头发一股不知名的感觉涌上心头,喉间一片酸哑,“一根手绳的话用不了这么多头发?”
若木不好意思的抿抿嘴,“编了一些很丑就给扔了。”
哥哥手上的这个是他现今为止编得最好的一个。
纪安歌一言不发的来到垃圾桶前蹲下,伸手将里面被丢弃的手绳一根一根小心的往外捡。
若木上前拦住他,“哥哥脏,不捡。”
“不脏。”
怎么会脏,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干净了,他轻柔的扒开若木挡在垃圾桶上面的手,继续从里面捡手绳。
最后一共捡出了八条手绳。
纪安歌看着眼前的手绳,在若木被剪得七零八落的头发摸了摸,良久才缓慢的扯出个笑容在他期待中带着忐忑的眼神中,忍下鼻尖的酸软,“编得真好看,哥哥很喜欢。”
若木瞬间笑开,他跑到桌前拿出提前取出的融在本体上的埙,“我给哥哥吹一首祈福的曲子!”
纪安歌故意做出惊讶的样子哄他,“我们小年糕还会吹曲?真厉害!”
若木有点害羞,“只会这么一首。”
这是他刚刚来到人世时,第一个捡到他的老爷爷教的,连这个埙都是他留下的,自从老爷爷死后若木就将这个埙融在本体上一直带着。
纪安歌揉了揉他的头,“吃完饭在吹吧!”
“好。”
吃完饭若木迫不及待的拉着纪安歌来到阳台,这首曲子代表着祈福的意思,若木经过哥哥同意后打开直播,因为小叔和卡苩妈妈等人对他很好,他也想让他们沾一沾福气。
直播开启的瞬间早已等待多时的卡苩,叶子骞等人纷纷进入直播间。
得到提示的伽尔,洛天翼等也好奇的点进来,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若木直播。
若木轮番和他们打过招呼后示意哥哥站好,便开始吹奏手里那个独特的乐器。
月华洒在他的脸上,柔和的光晕渲染出几分圣洁,银色的光缀在他眼尾,在苍白肤色的衬托下几乎看不出谁更白,乌黑卷翘的睫毛下纯黑的眼眸凝聚着星光,他安静的吹奏着手里椭圆形的乐器,安详宁和的乐声从中流泻。
瘦削优美的手指轻捏着埙,黑色的寸衫穿在身上看上去有些单薄,他站在月光中身子笔直恍惚让人觉得很遥远,像是随时就会随着风飘散。隐隐中他看见他身上有着一根名为纪安歌的线,拉扯着他在这尘世落地生根。
蕴含着祈福意味的能量以住宅为中心向外流泻,周围萦绕着的无人看见的黑雾像潮水般尽数褪去。
住在这一片区域的人纷纷感觉到什么似的打开窗户探头向外张望,微风吹过竹林带起树叶一阵震动的声音,心里翻腾的负面情绪和犹如跗骨之蛆的阴冷尽数褪去。
他们心里震惊不已,迫切的想知道导致这一切的原因,只有离得近的人恍惚中好像听见乐曲声。
直面直播间的众人感觉更甚,曲声响起的同时一股暖流通过听觉淌过心间,抚平所有累积的暗伤,整个灵魂都得到洗礼。
似乎回到最初的时候,他们肆意追逐挥霍,酣战淋漓,不用担心突然其来的负面情绪导致伤人,不用担心突然有一天变成毫无理智的野兽或悄无声息的死在某处。
这一切都像是救赎的存在。
他们看着视频里的身影眼里深处有向外有震撼和渴望靠近的欲望。
这首曲子是老爷爷教给若木的祈福曲,他说有一天有一个人对你很重要的时候,你就吹响这首曲为他祈福吧,神灵会愿意聆听你的声音的。
所以若木静静的垂下眼帘,在心里一字一句东拼西凑的虔诚祈愿。
愿哥哥消尽烦恼。
愿哥哥长寿无忧。
愿哥哥无病无灾,世间所有皆偏爱于他。
当最后一个音调结束后,若木眉眼弯弯的朝哥哥望去,“哥哥我…………”剩下的话语没入口中。
眼前的人依旧是那副模样,铂金色的头发,俊美的五官,宽肩窄腰身形修长,唯独那双浅蓝色的眼眸犹如冰川上的冰雪,寒意入骨。
纪安歌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他弯起的眉眼一点点落下,身上的生气好像也一点点削弱,就像是尘世间拉扯着他的线断裂,一瞬间孱弱的让人心惊肉跳就像是下一秒就要破碎消失。
这几天他在纪安歌体内享受着他同样的视线,亲身体会了两人的相处模式,眼前的小孩或者说是少年,在原主身边时总是眉眼弯弯生机勃发的模样,他乖巧听话黏人,也总会在某些时刻做出猝不及防触动人心的举动。
他有着一双纯黑的容不下一丝阴霾的双眼。
他低头对上这么一双眼,莫名的觉得自己无法再对这样的人下手。这令他感到疑惑,身为桎梏的存在不应该都要消除的吗?
若木在直播间众人强烈的抗议下关掉直播球,他走上前仰起一张苍白的小脸看着眼前这个‘哥哥’道,“哥哥呢?”
被问的人没有回答他,而是视线落在他狗啃的头发上,细细的皱起眉头在若木期望的目光下冷冷的吐出一字,“丑。”
“嗯?”若木眨了眨眼,什么丑?
他对上他疑惑的视线一字一句,“你的头发很丑。”
两只手下意识的抱着头发摇头的若木闷声闷气道,“不丑的。”
“很丑,你哥哥也是这么想的。”他道。
若木眉头轻皱迟疑的看了他一眼,最后坚定的摇头,“你瞎说。”哥哥才不会这么说。
纪安歌没在搭理兄控的某人,直接转身离开,却在感觉到轻得可怜的拉扯力度时下意识的停下。
他看向若木拉着自己衣角的手,伸手揉捏了下眉心,这个身体的下意识的反应真是麻烦,“有事?”
“你和哥哥共用一个身体的话,你不要欺负哥哥。”
原本要说可以的话,在触及到若木眼巴巴的眼神时脱口而出的是,“就要。”
话落就见小孩瞬间皱起眉,语气着急,“你别欺负哥哥,我可以给你做饭,吹曲,还有编手绳。”
说道编手绳纪安歌的眼神就不自觉的再度落在他狗啃的头发上,下一秒仿佛被辣到眼睛似的直接转身离开,路上他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失控。
他已经明白不知道出了什么原因他得和原主一同共用这个身体。
这真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天刚微亮,整片住宅区还在沉睡的时候,若木已经从床上起来跟着小慧小智两个机器人来到厨房开始忙活。
到得放调料的时候,若木盯着菜谱上适量两个字发了会呆,然后问小智,“这个适量是多少啊?”
机器人小智也疑惑,“不知道,我的菜谱上是两克。”
小慧也道,“我的菜谱上也是两克,是不是都是两克?”
若木想了想后摇头,“我是按着这个菜谱做的应该和你们的不一样。”
一个小时后纪安歌下楼就见若木乖巧的坐在餐桌前眼巴巴的望着自己,餐桌上摆放着丰盛的早餐。
他上前走到主位上坐下,声音淡淡,“你做的?”
“嗯嗯。”若木点头。
纪安歌视线落在他烫得通红的手上,心里有一瞬间的不舒服,他抬起面前的粥喝了口后表情肉眼可见的扭曲了下。
他看着面前这碗咸到发苦发涩的粥,极度怀疑若木是企图用盐齁死他,好让他的哥哥回来
将手里的粥放到若木面前,语气不容置疑,“喝了。”
若木摇头乖巧道,“这是给你做的。”
“喝了。”
“哦。”察觉他有点生气的若木乖乖的端起粥喝了口,下一秒整张小脸皱成一团,咸,好咸。
可是他明明是照着菜谱做的啊?
“这就是你说的做饭?”
“不是的,下次……”
“没有下次。”看着他无措的模样,纪安歌隔空点了点他手上的早餐,“把它喝完,不许倒。”
话落拿起外套出门离开。他也没担心若木真的会将那碗粥喝完,毕竟傻子都喝不下这么一碗齁得要命的粥。
在他身后,阳光逐渐照射进来的客厅里,若木坐在餐桌前皱着小脸,一小勺一小勺的将粥喝完。
很久很久以前他经历过大旱,那时候的土地寸草不生,他也跟着饿了很久很久,而且让他喝完这碗粥的可是‘哥哥’呢。
喝完粥将桌上同样难吃的早点吃了一半,剩下的他打算当午饭吃,这样就不算浪费了。
打算好的若木搬着小凳子走出门,走过前面的院子来到大门前坐下,准备等着哥哥回来。
没过多久终端号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歪。”
洛天翼特地挑的早饭时间后打的电话,接通后就听见对面的声音有点沙哑,眉头瞬间蹙起,“怎么了?你又生病了?”
“没有,是早饭太咸了。”若木认真的解释。
“这早饭要咸成什么样才能把你嗓音咸哑了?”洛天翼嘴里吐槽,然后想起打电话的目的连忙道,“你知不知道你火了?”
若木低头看了看自己,没着火呀?“我没着火,好好的呢!”
“…………”洛天翼短暂的无语了会,“没说你着火,就是说你出名了知道不。”
“不知道。”
“……和你说话一定程度上也挺累的。”他感慨着。“昨晚银湾别墅区的住户在你直播的时间段纷纷感觉精神紊乱症得到安抚。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还好,信的人不多。”
“关键是他们去有关机构检查,精神紊乱程度果然下降不少,最重要的是有几个精神紊乱程度离后期都临门一脚了,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安抚暂时维持在中后期。”
“现在这件事挂在星网热搜上,有关机构和一些凑热闹的人纷纷来到银湾别墅区,准备探究是什么力量可以安抚精神紊乱。为了安全你这几天待在家里最好不要出来听见没有。”
前面的话若木几乎没听懂,但是最后一句待在家里他听懂了,乖乖的点头表示知道了,意识到对面的人看不见后又道了声,“哦。”
洛天翼不放心的挂断电话,回过神来后怎么突然觉得自己有向奶爸发展的前途?
洛天翼电话刚挂断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若木接起“小叔。”
“嗯。”路桀应了声后道,“你家最近几天周围会有点乱,你乖乖待在家里不要出去。”
“好的,小叔你吃早饭了吗?”若木想起电视里每次打电话都会问的话后,也学着问。
一身凌厉的路桀柔和下眉眼,“吃了,你吃了没?”
前座的加文一脸惊讶的从后视镜看着自家老板柔和下来的眉眼,好奇心充斥了他整个心脏,第一次见到自己老板又是啰啰嗦嗦的关心话语又是表情柔和的,对面究竟是个什么人啊?
还没等他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蓦的从后视镜里撞上自家老板毫无感情的视线,吓得他瞬间低下头,心里的猜想烟消云散。
“吃了。”
听着他哑得不行的声音路桀心里有点不舒服,连带着语气有点不好,“嗓子怎么了?”
“做饭放了许多盐,吃了后说话就有点不舒服,没有生病。”若木解释的很认真。
路桀直接道,“你做饭?纪安歌呢?”
“哥哥出去了。”
加文发现挂断电话后老板整个人气质都变回平时的模样。
散去特地柔和的眉眼,他整个人就像深不见底的寒潭,浑身上下冰寒刺骨,让人连靠近一步都不敢。尤其那双眼,无波无澜,无欲无念,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路桀垂眸沉思,以纪安歌的性子断不会让那小孩吃什么东西吃得嗓子都哑了。看来他得回一趟首都星。
这边若木的终端电话有点忙碌,刚挂断小叔的电话又接到另一个电话,“喂,卡苩妈妈。”
“嗯嗯,知道啦。”
“没有生病是早饭太咸。”
“喂,叶子骞。”
“知道啦。”
“没有生病,不难听。”
“喂,君浩。”
“知道啦。”
“伽尔。”
“我知道。”
“喂,莱斯”
“嗯嗯,好的。”
终于没有电话后已经是两个小时后,若木从小智手上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完一杯后稍稍出了口气。
他弯着眉眼气色有点不好,大家都很关心他呢!
想了想他打开终端递给小智让他教自己上星网,小智眼灯闪了闪十分高兴的接过终端,教小主人上了星网又帮他打开洛天翼说的那条热搜。
从上热搜到现在这条‘惊,首都星银湾别墅区疑似出现异变,数十户人口同一时间精神紊乱程度下降。’的标题还挂在热搜榜前三。
点进去后若木小智小慧一人两机器,头挨着头的盯着虚拟屏幕看。
‘又有新消息,经过专业人员研究,银湾别墅区的空气中导致精神紊乱加剧的物质比起其他地方少了将近百分之四十五。’
‘我的天,有人查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了吗?’
‘难道说这就是精神紊乱将要有治愈希望的征兆吗?!’
‘若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我真的受够这精神紊乱了,无时无刻的负面情绪快要把我逼疯。’
‘谁不是呢,我爸昨天自杀要不是发现的快…………’
‘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急死了。’
‘听银湾别墅区的某些人说,当时他们还隐隐约约听到乐曲声。’
‘这就有点扯得离谱了,上一个能通过音乐缓解精神紊乱的纪安歌都没这么大作用。’
‘说起纪安歌他就住在银湾别墅区,你们说会不会……’
‘而且厄星磁场已经消失了,算算时间他也应该回来了。’
‘若真的是他的话,大家别想了散了吧!’
………………
字他都认识,怎么连在一起他就有点看不懂了?十分苦恼的若木在看到纪安歌名字时眼神瞬间发亮的,也不苦恼他为什么看不懂了,只顾盯着有纪安歌名字的评论一遍遍看。
就在若木看得聚精会神的时候门外传来声音,“你好,你家有没有医疗舱?”
若木听见声音的下意识反应就是两只手啪一下盖在脸上,将自己整个脸挡住后才从指缝中往外看。
门外是一个穿着军装很高大的女性和坐在轮椅上被她推着面色青白嘴角挂着血的男子。
沈萱看见别墅里少年的动作稍感无语,这遮住脸的动作是什么鬼?
克利维斯是前不久从战场上回来的,近几年出现在各个星区的星兽越来越多,前线越来越吃力。
克利维斯此次回来不只是身受重伤回来修养,更要命的是他精神力发生暴动,导致身上的伤一遍遍治好又一遍遍被暴动的精神力撕开,除此之外整个内脏都开始衰竭。
此次前来这里是沈萱听说这里可以安抚精神紊乱便硬带着他来到这里决定碰一下运气。
没想到才来不久他精神力再次暴动吐了好几口血,整个胸襟都被染红,情急之下她推着他来到别墅前试图借用一下治疗舱。
轮椅上的克利维斯动了动手指,气弱游丝道,“阿姐,没用的,治疗舱救不了我。”
沈萱眼眶瞬间红了,“能缓解一下也好,付医生马上带着手下到了。”
“到了又怎样,我这是精神力暴动没用的。”他费力的说着扯起笑容试图安慰她,突觉脸上一凉,他愣了一下发觉是他这个一向强硬的继承虫族血脉的姐姐落的眼泪,这让他惊诧不已。
这次回来阿姐变了许多。
“阿姐走吧!”
“没事什么病是不能治的,我偏要试一试。”
沈萱说着试图上前向别墅的主人家说明情况。
“阿姐!”克利维斯加重语气,下一秒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一口接一口的血随着咳嗽涌出。
沈萱连忙转身回到他的身边,伸手拍抚他的背脊试图让他好过点。
克利维斯看着她眼里有着柔和的笑意,他轻声道,“阿姐,这条命是我不要了。”
“一次次治愈一次次撕裂,太疼了!我受不了了!”
怎么可能受不了,一个满身伤痕经历过无数场战场厮杀的将军怎么可能受不了。
他只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治不好,不想再这样苟延残喘了。
想到这点沈萱瞬间泪流满面,控制不住的哭泣出声,曾经生活在22世纪的她第一次见到一个这么年轻的生命在她面前消逝。
肆意在战场上的雄鹰奄奄一息,她如今能做的就是维持他最后的一点尊严。推着他转身离开。
身后的若木把手从脸上放下来,有点发愣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小智,小慧,他是不是要死了啊?”
小慧“是的!”
若木皱起一张小脸,那个人身边的黑雾好黑啊,是他见过最黑的了,比以前的小叔还要黑。
他好像还是军人!
我有点想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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