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虽然尽量小幅动作,不影响宾客,可隐隐的暗流涌动,依然令某些人察觉到不对劲。
黄女士和司爸爸也焦急,担心两个孩子,婚礼仪式还有半个小时开始。作为主人,他们需要稳住情绪,招待好客人。
所幸两个小朋友失踪的时间不久,监控很容易就翻到了。
视频上走近孩子们的是两个男人,身着西装,戴着礼帽看不见脸。今天来的客人都是身着礼服正装,大家的衣服乍一看差不多,很难通过着装分辨,加上脸被帽檐挡住,这个视频的参考价值其实不大。
只能继续查看视频,看能不能拼凑出他们一条完整的途经路线。
黄启铭看了看视频,再看看时间,“你们的婚礼仪式马上开始,这么多宾客在现场,你们作为主角不到场或者迟到会十分失礼,你们先去把仪式举行,我和骆清在这里盯着。”
骆清点点头,两家人是很近的亲戚关系,相当于一家人,加上自己和陆清源关系好。结婚的时候遇到这样的事情已经很糟糕了,“是的,好歹你们先把仪式举行,再说其他吧,孩子的事情,我们先盯着。”
在场作为家长的四个男人心里无疑皆是着急的,陆清源和司原泽心里哪里还有婚礼的事情。被黄启铭他们这样提醒,加上现在黄女士来电话,这次婚礼司家举办得很盛大,如果两位主角未到,闹笑话不说,难免会得罪一些人。
“快点去,孩子的事情我负责,你们至少得把仪式举行。”黄启铭催促,“仪式结束后,我们再一起找孩子。姑姑不是说了,停车场已经封锁,孩子们应该还在酒店。”
“两个男人带着孩子,很显眼,肯定很快能找到。”骆清补充。
两个小女孩不见了,出场的花童只有司原泽两个姐姐的儿子。
陆清源腮帮子崩得紧紧,现在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结婚,“视频里孩子是自己跟他们走的,两个孩子都不会跟陌生人走,这两个人可能是孩子们认识的人,这样范围就缩小很多。”
此时黄女士的电话再次打过来,她也是慌神的,“孩子们找到了吗?停车场那边你爸让人去每个角落,挨着每辆车去查看,目前还没有发现人。还有不到十分钟仪式就开始了,现在怎么办呐?”
现在一家人谁还有继续婚礼的心思,司原泽安慰了母亲几句,对陆清源说,“先让我哥他们盯着,仪式结束我们继续一起找。”
陆清源沉浸在思考之中,孩子们到底可能是谁带走的。
今天婚宴来的人,除了司家邀请的客人,就是他娱乐圈的朋友,这些人都没有动机去拐带两个孩子。人贩子是不可能混到现场来的,所以到底会是谁……
司原泽碰了下陆清源,“陆哥?”
“先等等……”陆清源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思路,但太飘忽了,抓不住。
“叮——”
陆清源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
【酒店顶楼,你一个人上来,我会看着你。只能你一个人,否则……】
来自陌生号码,莫名其妙的信息,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代表了什么。
————
十分钟后。
陆清源一个人来到酒店顶楼,打开那道小门。
他怎么也没想到,约他到楼顶的人竟然是何其远,他把门关上,看向正面对着他展开双臂,背靠围墙的何其远。
很久没见过何其远,何其远看起来瘦了不少,即使是冬天的厚重衣物也遮不住他身体的单薄感。面容憔悴不少,就像是老了十岁,已经不像和陆清源同龄的人。
“怎么是你?”陆清源扫视完楼顶,一眼可以看完,没有藏人的地方。
“怎么不是我?”何其远拿出一根烟,用手挡住呼啸寒风,点燃。然后,他走向司原泽,递给他一根烟,“来一根?”
吐出的眼圈未成形,便被风吹散了。
陆清源没有接,“发短信的人是你?”
“是。”
“孩子们呢?你想做什么?”陆清源厉声质问,孩子是他的底线,谁都不能触碰。
“她们没事,你先陪我聊几句?清源哥?”
“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就觉得我们没什么能聊的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何其远也不恼,吞吐着烟雾,“清源哥,你要和那个男人结婚了吗?”
“是,不过这不关你的事情。”
“我不想你们结婚,我这些年一直都想着你,我很后悔,我们像以前一样相依为命好不好?司原泽那样的人不适合你,他那么有钱,以后会变心的,怎么可能一辈子只忠于你一个人?”
“这是我和他的事情,不关你的事。”
何其远没听到似的,继续自顾自地说,“我的人生已经完蛋了,连活下去都很难。曾经我以为就算全世界都厌弃我,至少还有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然而并不是,我出生就被丢弃,始终还是被抛弃的命运。”
“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造成的,怪不得别人。”
“是啊,我当时见鬼了,竟然做出那样的事情,把你卖了,你很恨我吧?”
“都忘了,恨谈不上,孩子呢?”
“清源哥,你绝情的样子很伤人啊。都忘了,恨都没了,意思是我只是个陌生人了?这么多年相依为命,你说放下就放下了,我却绕回了过去,始终出不来。”
“我再问你,孩子们你带到哪里去了?”
“说起来,你和司原泽能在一起,也有我的一份,真是命运弄人啊……”
陆清源直接走过去,扯住何其远的衣领,把蹲在地上抽烟的人拎起来,“我不想听你这些废话,孩子在哪里,和你一起带走孩子的另一个男人是谁?”
何其远瘦弱,身高比陆清源矮,被这样拎起来,像是能被风吹得晃荡起来。
何其远任由陆清源的动作,丢掉手上的烟头,把最后一口烟吐到陆清源脸上,“我也是没办法了,反正我的人生不能再烂了。清源哥你不要逼我走极端,我现在只想跟你要点钱而已,所以不要报警,否则我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我一个废物,能有你的女儿陪葬也不错。”
陆清源额头青筋直跳,忍无可忍,一拳挥到何其远的太阳穴上,“你要钱就要钱,那么小的孩子,你打她们主意干什么?!”
陆清源在剧组,因为武打戏的关系,平时经常有培训和练习,身体结实,手臂力量十足,这一下把何其远打到地上抱着头□□。
陆清源又粗暴地把何其远扯起来,“孩子在哪里?”
何其远嗤笑,“五千万,把钱打到之前你们买照片那个账号,我离开之后,就把孩子们的位置发给你,不要报警。”
“你个疯子!”陆清源的拳头砰砰落在何其远的脸上。
“我早就疯了,被这操蛋的生活逼疯了!我已经觉得自己不是个人了,哈哈哈哈哈!”何其远推开陆清源,擦掉唇角的血迹,“我只是想最后再见你一次,清源哥。”
何其远起身离开,孱弱的背影对着陆清源,“把钱打到那个账户上,孩子们没事,这次之后,我会彻底消失。对不起,清源哥,我没办法了,我快活不下去了。”
“何其远,你一辈子都是这么自私!”陆清源磁性的嗓音特别低哑。
“我最后叫你一次哥,最后一次,就当你再帮我一次。”说完何其远跌跌撞撞地推开门想要出去。
却没料到,门背后有人。
司原泽正站在门背后,司原泽的身体高大结实,面对面的情况下,何其远被笼罩在司原泽的身体阴影之下。
司原泽常年练习散打、泰拳、搏击,长臂一伸,何其远酒被大力掼到墙上。
司原泽面无表情的时候才是最吓人的,“我之前警告过你什么?你再出现在他面前,就打断你的腿。”
司原泽狠狠发力踢向何其远的腿弯,受不住大力的何其远跪倒地上,感觉自己的膝盖骨都要碎了。
司原泽继续伸脚踩在何其远的脚后跟上,何其远痛得大叫,回廊上都是他惨叫的回声。
“啊——”
司原泽一点没省力,连陆清源都听到了何其远脚掌和腿骨衔接那里骨头错位的声相。
“孩子们在哪里?”司原泽低沉着嗓音问,仿佛催命的恶鬼。
何其远笑着转头唾了司原泽带血的唾沫,喷到司原泽的脸上,“你们的婚礼黄了吧?哈哈哈!!我跟你说,司原泽你一辈子都比不过我在陆哥心里的地位,我跟他相依为命快二十年!”
“其实你很嫉妒对吧?哈哈哈!你这样的人我最了解了,嫉妒心和掌控欲最强,容不得自己的人心里有一点别人的痕迹!不然你也不会处处针对我?告诉我以前的债主我的信息,让他们疯狂追踪我?让我每次的面试都黄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事情是你做的!看似在替陆清源解气,其实是想看我走投无路,获得折磨情敌的快感吧?”
“这样垃圾的我,怎么再引起陆清源的注意?”
司原泽垂眸,抬腿又踩到他的另一只脚上。
这次何其远没有发出惨叫,仅是闷哼一声。
正在这时,司原泽的电话突然响起。他接听电话,听到对面的消息,点点头,然后挂掉电话,“你的同伙已经找到了,孩子们也找到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警察马上就到。”
陆清源连忙问,“找到孩子们了吗?”
司原泽点头,“通过排查来往的宾客名单,我哥他们发现罗云在收到邀请函的名单中,今天他来了,有记录,但是却在现场怎么也找不到他的人。其他受邀宾客,都在现场,只有他不在。”
“我哥联系上他的时候,发现他说话颠三到四,语气也不对。最后在西栋的一个楼道里找到了他,孩子们也在,都没事。”
司原泽伸腿踢了踢何其远,“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就知道那个蠢货不行,不过也没想他办成事。”
其实今天保姆拉肚子的事情,是何其远设计的,他一直盯着两个女孩儿这边,就等机会趁虚而入。他本打算如果陆清源顾念情分,没报警,真的给钱给了他一条生路,那就到此为止。
如果失败,他也没想过什么退路。
成功拿到钱他就去国外,再也不回来,失败就给司原泽一份‘大礼’。作为他折磨自己的‘回报’,心爱的人,心里一辈子都有他人的阴影,这是哪个男人都不愿意的事情。
他——不过贱命一条,没什么留恋,也没什么好活的了。
何其远扯着裂开的嘴角,扶着墙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还在天台上的陆清源。
陆清源注视着他,何其远极其吃力地走到陆清源面前,仔细看了他一遍。
何其远眼眶微润,看向陆清源地目光清澈充满了眷念,张了张口,嘶哑道,“对不起,清源哥。”
陆清源只是看着他,没有开口。
何其远的泪终于落了下来,他跌跌撞撞地继续往前走,走到围墙那里,面对着司原泽,“其实今天我就没有想过能绑架成功,不然也太看不起你们司家了。其实我真正的目的是送你一份结婚的大礼,婚礼仪式时间已经错过了吧?接下来这份大礼,不仅陆哥会记得我一辈子,你也不例外。”
说话间何其远已经坐在了围墙上,他再次看向陆清源,用口型对陆清源说了一句话。
陆清源分辨出来他在说什么,是‘清源哥,对不起。’,这是何其远今天第三次对他说这句话。
说完,何其远微笑着,身体往后仰倒。
当陆清源意到何其远想做什么的时候,上前去抓人已经来不及,连片衣角都没抓到。
“何其远——!!”
楼底一声巨响,事情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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